会议室非常安静，王不留行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如果重合会产生什么后果？”坐在最后排的一个人打破窒息的恐惧。

“人类或将灭绝。”

总会长的声音非常平静，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说内容的不世界末日，而是在谈论今天天气。

“有阻止的办法么？”

唐钊点起一支烟，红色的烟头在昏暗的室内忽明忽暗。

如同人类此时的命运一般。

王不留行瞥了一眼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然后拍了拍唐钊的肩膀。

“给我一支。”

放在平时自己肯定会阻止唐钊，此刻王不留行没有任何心情。

“没有，重合不被干预的话将估计会持续三百年甚至更久，不过在重塑之手干预下重合的时间被大大缩短了。”总会长向阙部点点头。

阙部打开了会议室的灯，惨白的光让王不留行不由地眯起眼睛。

灯光下众人同样惨白的脸。

“孩子们，原谅我们的自作主张，恐惧种子一旦有了土壤就会疯狂地生长，然后吞噬一切。”

王不留行从未听过总会长用这种称呼和语气说话。

“孩子们，”顾渚再一次环顾四周，他的声音又重新变得威严，“如果整个人类文明跌落黄泉，那证明我们早已战死地狱之中。”

绝望的触手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它无孔不入，一丝一毫的胆怯和恐惧都将成为它的养分。

“我们没有胜算了。”坐在角落地一个人喃喃自语，“就连苍术也被他们封印，他可是我们中最强的存在，仅仅靠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王不留行认出那个人是评估部的分析师，眼底的恐惧一览无余。

“灵级灵师算上总会长还有三人，我们未必没有胜算！”唐钊用手掐灭烟头，站起来走向那个崩溃的年轻人。

唐钊魁梧地身影挡住了灯光，他像提小鸡仔一样提起对方。

“振作起来！”

年轻人失神地看着唐钊，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啪！”一记耳光打在年轻人脸上。

“好点了么？”唐钊将他丢到座位上，拍了拍手转头看向顾渚，“老头子，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将集结一支小队攻入黑腔，把敌人歼灭在黑腔之中！对了，阙部。是时候让余青川回来了，告诉他在意大利旅行假期结束了。”

王不留行和唐钊对视一眼，会议室中一些人在小声的议论着。

余青川是四位灵级灵师之一，现在正在地球另一面享受他的假期，更准确地说是放逐。

“召回余青川真的没有问题么？”王不留行有些担心，他不确定总会长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余青川他那诡异的意识海让他不能接受。

“精神上的洁癖和生存相比，不值一提。”

顾渚说完这句话站起来，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在众人的目光中缓慢地走出会议室。

“整个世界正在滑向黑暗的深潭，孩子们面对黑暗保持本性，即便是那黑暗来自我们自己。”他站在会议室门口侧脸看着众人。

意大利 波西塔诺

余青川赤裸地躺在酒店的露台上，他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不远处是荡漾着白帆的地中海，这里能俯瞰到大半个波西诺塔镇的美景。

温暖的阳光裹挟地中海中吹来的海风，轻轻拂去最后一丝睡意。

“叮！”

手机接收到一条信息。

他知道这条消息是谁发来的，因为这个号码只有总会长才知道。

“嘶。”他拧开一瓶苏打水，并没有直接去查看信息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