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厉很快就看出了贾璘的敷衍,心中很是奇怪,这人真是贾府子弟吗?
“倒也不是。”贾璘连忙笑道:“只是心中挂念娘亲,天气降得厉害,担心受冻。”
没办法,将便宜老娘搬出来是很好的借口。
锦阁内摆出了六个席位。除了现有五人,还有一名客人未至。
关厉留意着贾璘的视线,笑道:“这位进城后听说了沙盘一事,酒也不喝,到现在还没来。”
“现有沙盘准确度不高,用来守城那是足够,但是千里行军,可就不如意了。”
贾璘实话实说,要做成实体沙盘,要用等高线将地形相邻各点连成的闭合曲线,用于表示地面起伏和海拔高度,一般人是做不好的。
“本将也是劝告,无奈那人十分着迷。”
“不来最好。”
一直不作声的冯陵硬梆梆甩出一句话。
见叔叔狠盯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好气哼哼不再说话。
“来迟了,当罚,当罚。”
随着话音,进来一个蓝衣后生,二十出头年纪,头戴簇花巾,身穿云肩袍,又是一浊公子。
贾璘本来对自己这副皮囊还有些信心,现在看来实在很一般。
见其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正在思量。早被那人一把抱住。
“璘哥儿,真真厉害人,你的沙盘,差点让我走不动路。”
枯坐一旁的冯陵早就窝了一肚子鸟气,自己立了大功,本该和兄弟们好生快乐,结果叔叔、表哥皆飞马而来,只好随着接待,无聊透顶。
现在来人还这样,他立即跳将起来。
“表哥,璘哥儿和你很熟吗?”
原来是冯紫英,怪不得有些眼熟,到底见过几面。
贾璘稍微有一些脸盲症,不是太熟的,第一眼不太记得清楚。
“原来是冯兄,什么风将你吹到这边城小镇来了?”
“当然是东风。”
冯紫英知道表弟不待见自己,只管笑着,也不去理他,紧紧抱了贾璘几下松开,拱手见了两位将军,然后提起酒壶。
“来的晚了,当罚三大海。”
倒也不含糊,冯紫英说完,执酒壶连饮三杯,面不改色,惹得一众女娘拍手称快。
夜宴上有了冯紫英,突然就变了格调,最后一丝严肃也不翼而飞,除了歌舞,就是他的各种消息和趣闻。
贾璘走到冯陵身边坐上,见其低头喝闷酒,碰了碰。
“你这表哥不惹人厌,这是如何了?”
“一下说不清,总之不是一个爽快的性子,老子不喜欢。”
拿起酒盏和贾璘碰了,冯陵长舒了一口酒气,“这酒,喝个鸟意思。”
这边喝的不尽兴,那边冯紫英和几位小娘却热闹之极,贾璘偷眼看去,两位老将只是饮酒交流,并不在意这些内容。
古代这点就是好,男人很能找到存在感,大男子主义在这里混得风声水起。
“来,来,来,璘哥儿,不要这样无趣,看看此女娘如何?”
冯紫英到底是跟宝二爷混过的,这种场合,也不管有两位老将镇场,一进来就火力全开,展示出纨绔本色。
冯陵这样沙场上行走的汉子,确实跟这胭脂堆里的表哥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