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近事情是有点多。”欧阳也能感觉到,尤其是上一次市二院的谋杀案,在他们圈子里几乎传开了,他看到过那个尸体的照片,对方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在医院把人杀了,市局现在已经绷紧了弦。
可是他骑虎难下,对方是胡秀明,而且他之前给过对方希望,相当于主动给对方送了一个把柄捏在手里,这次的单子风险再大也得做,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那个优雅男人完美的作案手段。
契合的凶手和受害者组成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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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媳妇,对,俺到了,马上去工地报道。”
“对,这离家不远,反正啥时候想俺了过来看看。”
“哎呀,狗娃马上要上高中,小妞也初二了,俩人上学要花不少钱嘞,家里光靠给人盖房子挣不了多少钱啦。”
“嗯,先挂了,我这马上到了。”
男人说完,把电话放进衣服的口袋里。那是一个诺基亚N73手机,边缘磨得和男人水洗的裤子一样开始发白,上身是一件皱皱巴巴,但洗得干净的短袖工装。
他手里拎着一个正阳医院检查的袋子。
就是李耀阳上午的最后一个号,廖平。
廖平之前是在他们老家几个人一起包活儿干的,以前农村很多都是瓦房,从零几年开始,外出打工的人多了,大家开始赚钱,盖房子的人也就多了,廖平他们就是专门包这种活干,一年接不了几个,但胜在人家不催,可能几个活同时干,零零散散干个两三年盖好。
以前的时候他们还能赚些钱,因为大家就像是攀比一样,你盖了我也得支棱起来,但从2010年之后,这种风气就慢了下来,一方面是受房地产影响,各种装修材料的价格开始涨价,另一方面是有点钱的基本都把房子盖好了,剩下的偶尔可能一年才有一户人家需要盖房子,包工的这种小队伍还有好几个,大家争这么点饭吃,越来越难干。
现在廖平的大儿子要上高中了,小女儿再过一年也要中考,这都是需要花钱的,他只能想办法出来找活,正好同村有人在正阳市,说带他上工地,他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来的第二天就咳嗽得厉害,只能去医院查了一下,幸好没什么问题。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老乡给他发的位置,又找人问了好几遍,最后停在了一栋非常高的大楼面前。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声:“俺哩娘哎,恁高,城里就是不一样。”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迎着太阳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想着带回去给自己老婆看看。
“虎子,这儿!”
就在这个时候,工地闸机口一个晒得黢黑的汉子喊着廖平的小名朝他打招呼,廖平回过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哎,三哥。”
“进来,等你老半天了。”
“俺这刚从医院过来,不认识路,耽误了。”廖平把医院的袋子拎起来指了指。
“行,没啥大问题就成,吃了没,给你留了点饭。”
“还没。”廖平跟着三哥一块走了进去,他四处张望着,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人生过去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乡,这对他来说是第一次出远门,除了有些对未知的恐惧,更多是像孩子一样,对一个新鲜事物的好奇和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