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老将军家的小少爷...”
谈掠枝还是简单提了句时随的身份,那老者心下了然,没有过多追问。
时随就站在谈掠枝的身后,依稀能嗅见他身上夹杂着细微草药味的檀香,苦涩又清冽。
托盘上的布包散开,泛着银光的细针依次排开,由短到长,由细到粗。
谈掠枝没发话,时随也不好走开,挑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观察。
“你若是无事可做,可以去膳房让他们做点你想吃的。”
谈掠枝的腿上扎满了银针,针稍向外一拔,就从伤处渗出几滴血,不同于正常血的红,这血暗红到发黑,大抵中毒已深。
密密麻麻的银针看的人难受,谈掠枝却神色未变,甚至还有闲心招呼时随去吃点东西,仿若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
“没得治了吗?”
时随话音未落,低头调制药方的老者就变了脸色,眸光闪烁的看了眼谈掠枝,再度移向时随时已经带上了几分慌张。
要知道,上个当着王爷的面戏谈他腿的人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就在老医师暗自捏把汗时,谈掠枝只是扬了扬眉,无所谓道,
“谁知道呢...也许过几天就能找到医治之法,也许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时随也说不准,剧情里对谈掠枝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窥不见任何结果。
银针被一根根拔去,老医师拿了药方递给谈掠枝,
“王爷,这是新的药方,我又添了几种去寒的药材,可能会对寒毒有新的作用。”
时随扫了眼药方。
当归,黄芪,党参,炒白术,茯苓...大多是驱寒的药材。
谈掠枝中的毒中原少见,因此暂时没有解决之法。
“我帮你拿给下人吧。”
时随生了想帮忙的心思,谈掠枝也没什么戒备,把药方递给了他。
时随离了屋,就把药方塞给了不远处候着的暗卫,
“你家王爷要喝的药,你去安排人熬出来。”
那暗卫点头,恭敬应下,
“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时随回去时,恰巧碰上了提着药箱离开的老医师。
那老者环顾了下周围,见四下无人,冲着时随招了招手。
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时随被吊起了好奇心,凑了过去。
“小少爷,我给你说,你以后当着王爷的面就莫要再提他的腿,方才是他心情好,要是换了别个时候,你就惨了。”
老医师也是好心,不想看这个少年血溅当场,特地把人招过来交代两句,
“我明白了,多谢您老人家的提醒。”
时随谢别了老医师之后,就回了之前的房间。
刚进门,一道残影顺着脸颊擦过,被时随偏头躲开。
半掌长的弩箭除了尾羽几乎全部没入木构的墙壁,落在外面的尾端还在上下颤抖。
“饭桶,谈掠枝他想暗杀我。”
时随皱眉拔出弩箭,玄铁制的箭头泛着寒光,这可不是孩童戏耍的玩具。
“那宿主你小心点?我帮你盯着点谈掠枝。”
饭桶也是慌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观察对象定格在了谈掠枝身上。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用白帕擦拭着手中那架小巧的十字弩,眉眼淡漠。
仿佛刚才那险些把时随钉穿到墙上的弩箭不是他射出的一样。
“小心眼的老男人。”
时随默默和饭桶抱怨,怪不得刚才不小心踩到谈掠枝禁忌时他没什么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抱歉,手滑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躲开,看来我的预料是对的。”
谈掠枝把擦拭过十字弩放在桌上,轻飘飘地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