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随刚踏进养心殿,就闻到了浓烈的熏香味。
这熏香味不正,夹杂着淡淡的药味,闻的人头脑发昏。
不过有谈掠枝提前喂的解药,时随只是发蒙了片刻,很快就清醒过来。
谈望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故作镇定,脸上的笑容却虚伪到了极致。
“王叔,时小将军,朕今日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嘉赏你们打了胜仗。”
“谢皇上...”
时随刚想跪下谢恩就被谈掠枝扶住。
“祈安他伤重初愈,如今身子还没恢复过来,既然陛下是要嘉赏,那还请准许他免行此礼。”
谈掠枝单手搀着时随的胳膊,淡声道。
谈望脸上的笑僵住,但想到今天把两人召来的目的还是强压心中怒意,故作关怀,
“时小将军,近日身体可好,需不需要朕把太医喊来为你诊治一下?”
说罢,谈望就准备去握时随的手,却被谈掠枝侧身挡住。
谈掠枝接二连三地搅局,谈望耐心耗尽,杀意一闪而过。
“不识好歹,今天就让你们走不出这个养心殿。”
方才谈望说这些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
如今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谈望懒得再装下去。
殿内的屏风猛然炸裂,从后跃出数十个提前埋伏好的侍卫。
“朕才是皇帝,整个大余都是朕的,你们挡了我的路那就去死吧!”
谈望挥挥手,那些人一拥而上。
谈掠枝把时随往身后一护,指尖夹住劈下的长剑稍一用力就把那剑从侍卫的手里抢来。
有了武器的谈掠枝,如虎添翼,剑势逼人。
冷冽的眼神从谈望身上扫过,手中的长剑只剩残影,将冲上来的侍卫尽数击退,把时随护的密不透风。
谈望躲在后面,心下一惊。
怎么回事?谈掠枝为什么没有中这软骨散?
谈掠枝久经沙场,自然不是这群宫廷中养出来的侍卫能对付的。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侍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
“小皇帝,你的皇位坐到头了。”
谈掠枝把剑架在谈望的脖子上,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胡说...来人!护驾!快护驾!”
谈望头一次被人拿剑抵着,冰凉的铁器似乎眨眼间就会刺穿他的咽喉。
已经经历过死亡的他,再次面对这种场面,依旧会被濒死的恐惧压的喘不过气。
他大声喊着护驾,但外面并没有人回应他。
“你的那些人都已经被解决掉了...”
时随从地上的侍卫手中捡起把剑,用剑身拍了拍谈望的脸,故意吓唬他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朕是天子,你们怎么敢弑君的?”
虽然谈望不停地催眠自己,但现在的场面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谈望腿一软,跌坐在地。
谈掠枝垂眸睥睨着他,眼底的冷意翻涌,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处理你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宫中朝中都没几个是你的人,当皇帝当到这份上,还真是可笑。”
谈望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作为弃子的存在,没上过太学,也没人愿意教导他治国理政之事。
谈望登上的皇位,却没有处理政事维护皇权的本事,身边能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谈掠枝几乎没费多少心思,就布了这么一个局,让谈望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我是皇帝,我才是天命之人!我明明又活了一次...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我作对!”
谈望已经状若癫狂,不停地撕扯自己的头发,指甲在脸上划出道道血痕,疯魔似的重复,
“还能重新开始...就算我死了也还能重新开始...我要当皇帝!杀了我,你快点杀了我!杀了我,我就能当皇帝了!”
谈望在地上翻滚,喊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话。
谈掠枝当他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只有时随知道谈望在想什么。
他竟然还幻想能通过死亡再次重生...
老天爷给的机会自己把握不住,竟然还渴望第三条生命。
谈望真是又贪又蠢。
“快点杀了我!你快点杀了我!”
谈望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时随的裤脚乞求。
还没等时随反应,谈掠枝就拔剑利落地抹了皇帝的脖子。
鲜血有几滴溅在了时随脸上,被谈掠枝捧着他的脸用手帕细细擦去。
“谈望心思狠毒,我怕他留有后手,早点把人杀了也能避免夜长梦多。”
谈掠枝把沾了血的帕子往地上一扔,全然不肯承认自己只是不想让谈望去扯时随的衣摆而已。
这殿内殿外都已布下天罗地网,谈望就算今日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去。
“谈掠枝你要当皇帝了,皇上是不能嫁人的,我们俩的事儿就算了吧。”
时随郑重其事地拍拍谈掠枝的肩膀,一副满心满意为他考虑的样子。
谈掠枝早就料到他会变卦,冷笑一声,直接搬出了鹿婉林,
“祈安,你母亲当初说了,若我继位后能保时家安宁就把你卖于我。”
鹿婉林没说过这话,但在谈掠枝眼中她的态度已然放缓。
自己稍微夸大点骗骗时随也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