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聪明人,渐渐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他皱了皱眉,突然嗤笑道:“子擎,听你这话,你莫不是担忧张邈会在我兴兵攻打徐州时突然反叛?”
曹铄重重点头:“阿翁此前还杀了兖州名仕边让,边让的家族与张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杀了边让,再加上袁绍曾写信让你杀了张邈…”
“尽管你并没有恶意,但张邈又猜不到你的心思。”
“听闻阿翁、袁绍、张邈从小亲密无间,时下袁绍欲杀张邈,张邈又岂会坚信阿翁没有变心?整日必然是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当然,我猜想反叛的不止张邈一人,陈留的兵力终究有限,就算振臂一呼,也无法让徐州各郡县纷纷响应,胆敢与阿翁的大军为敌。”
“须有一兵力强盛者牵头,各郡县士族们才有胆量造反。”
“儿此前便说了吕布,吕布此时虎据颍川,麾下并州骑兵不可小觑。”
“此人反复无常,野心勃勃,不会居于人下。”
“颍川与陈留接壤,而张邈与吕布又是蜜里调油的阶段。”
“倘若有怨恨阿翁的名仕前往陈留张邈处游说他造反,只怕张邈会勾结吕布共同侵占兖州,窃夺阿翁的基业…”
曹操面无表情的听儿子分析,当曹铄提及张邈会联合吕布反叛时,脸色隐隐变得有点阴沉。
“咳咳。”曹昂注意到父亲的脸色不对劲,出声暗示曹铄。
曹铄这时也关注到曹操不高兴,虽不以为意,但还是闭上了嘴,因为他该说的都说了。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沉重。
“哈哈哈——”曹操突然大笑:“子擎机敏过人,对人性的分析鞭策入里,让人惊为天人。”
“不过,说出的话终究没有依据,为父相信张邈不会叛我,此事休要再提。”
曹操与张邈的关系很好,两人儿时就认识,曹操能坐上兖州牧的位置,少不了张邈的鼎力支持,而曹操对张邈也是极为信任,还曾经把家眷托付给了他。
两人的关系,那是可以互相托付生死的!
“阿翁,人心难测,不可无防人之心啊!”曹铄还想再劝。
曹操冷声道:“休要多言,我与孟卓交情深厚,他断不会背刺于我。”
“不知阿翁何时征讨徐州?”曹铄轻叹,见无法让老曹相信,也不再劝谏。
曹操也不隐瞒,不假思索道:“五日之后。”
“我此前与麾下谋士商议过进兵之事。”
“陶谦去年率军攻占发干县,被乃公杀得大败而归,如今敢截杀你大父,定然是有所依仗。”
“老贼一向与军阀贼寇为伍,他与公孙瓒袁术是一伙的,一定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一旦我率兵征伐徐州,袁术与公孙瓒必引兵救援。”
“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倘若被陶谦这条毒蛇养好伤势,必然会再次犯我边境。”
“故而,我意五日之后,统率大军,在公孙瓒和袁术的援兵到来之前,速破徐州。”
顿了顿,曹操对上曹铄的目光,迟疑了一番,长吁一口气,继续道:“子擎,我明白你是为我着想,但我还有不得不打徐州的理由。”
“不仅是为父报仇,还因为连年战乱的原因,兖州的军粮已经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