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一。
钟会以部队轮换的名义,在汉中大肆调换军队部署。
他先是让中军督张俭换防褒口;又让原帐下督丘建出任阳安督,调换阳安关的守军;偏将军句安换防关城;还下令减少阳平关、白水关、桥头、子午口、傥骆口等地的守军。
钟会大张旗鼓地调换兵马,自然会引来监军卫瓘的注意。
卫瓘听说事情后,第一时间拜见钟会,询问钟会为什么要这么大幅度地调换兵马。
钟会没有多做解释。
他笑着反问卫瓘:“呵呵,伯玉什么意思?”
卫瓘不禁皱眉,他看出钟会在跟他打马虎眼。
“司徒,这调动兵马一事……”
“哎——伯玉多虑啦!只是寻常换防,以免将士惫懒,你退下吧。”
“司徒轮换兵马,为何不先与在下这个监军商议?”
钟会见卫瓘不依不饶,笑脸立马转变成黑脸。
“哼!”钟会:“吾乃当朝司徒,朝廷让我出任益州刺史,都督汉中兵马大权。军队我换就换了,难道还要提前通报你吗?”
卫瓘面露难色。
钟会:“卫伯玉,吾不怕告诉你,司马公不日就会调你回京!所以,退下吧!”
钟会随口撒谎的本领十分出色,卫瓘竟然真的有点相信他说的。
卫瓘惊讶地问:“司徒所言,当真?”
钟会横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卫瓘拱手:“在下告辞!”
钟会等卫瓘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卫瓘不是傻子。
尤其是在深知钟会脾性的情况下,卫瓘觉得有必要找人商量一下。他怎么想都觉得钟会忽然大肆换防的举动很可疑,尤其二人最近才合作害死邓艾!
卫瓘很快想到一个人——杜预!
他来到杜预的住宅。
杜预的宅门紧闭,一副闭门谢客的样子。
据说,杜预生了场大病,告病在家,闭门养病!
但卫瓘很容易就猜到杜预根本没病,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
他直接敲响杜预的宅门。
书童打开门,说主人病了不见客。
卫瓘哪里管他,一把推开书童,嘴里说道:“有病又怎样,老夫身为监军,他还敢不见我?”
卫瓘闯入杜预的住宅。
一进来,他就看见杜预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读书。
杜预惊讶地起身:“伯玉公?”
卫瓘呵呵一笑:“元凯好兴致,竟躲在家中清闲!”
“杜预惭愧。”
“呵呵,你最好惭愧。进屋说吧,老夫找你有事商议。”
“伯玉公请!”
二人进屋,促膝而谈。
卫瓘开门见山,问杜预知不知道钟会在谋划什么?
杜预摇头。
卫瓘见他样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警告杜预:“钟士季此人颇有野心,而今邓艾已死,胡玄武被降职,汉中只剩我能牵制他。如果你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杜预觉得卫瓘说得有道理,十几万大军屯在汉中,如果全让钟会掌握,恐怕不是好事情。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司徒做的有些事值得商榷。”
“哦?”
“伯玉公,司徒在监视我!”
杜预小声对卫瓘说。
卫瓘拍着大腿,骂骂咧咧道:“这个钟士季,他究竟想干什么!”
杜预摇头。
二人当天没能商议出结论,只好都留了个心眼,谨慎地关注钟会的动向。
但之后两天,钟会都没再有什么动作。
直到正月廿三傍晚,卫瓘、杜预以及魏军所有高层将领、官员都收到钟会的请柬。
“正月廿五,司徒钟会在府邸设宴,以贺伐蜀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