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对江贺文要求不高,只要人长得好看就行了品性什么的没什么要紧的。
康郡王想的就比较多了“明日你让世子妃去将军府拜见一下长公主吧!她毕竟是太后义女辈分上算,是你们的姑姑。婉仪的事,该和她说一下的。”
世子看了康郡王一眼,“父王婉仪为何会选中江贺文,不就是太后的意思吗?而太后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婉仪闹的有些不像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让江贺文再去纠缠衡阳长公主。长公主心里明白没这个必要。”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太后和陛下对这位长公主有多宠爱和她搞好关系,对咱们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是也看了李将军留下的兵书心得,还说多有体会吗?”康郡王觉得自己操不完的心。
世子不动声色,“我听说薛先生感佩于李将军的忠勇和长公主的无私,有意收长公主的养子李忱为徒。我打算带恒儿去试试运气。若恒儿也能被薛先生看中收为徒,我也就放心了。”
“你说是薛南山薛先生?”康郡王激动的眼睛都红了那可是有着南王北薛之名的当世大儒薛南山啊!能被薛先生收为徒,多大的荣耀啊!
“你有把握吗?不对,恒儿聪明伶俐应该没问题的。哎呀,你不早说,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我多给恒儿请几位大儒回来提前教导一下啊。你什么时候去?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康郡王激动的来回踱着步,自顾自的说道。
世子有点后悔了,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想搪塞过去的,谁知道老头子竟当真了。能被薛南山收徒的人,都是和薛南山有机缘的人。就连李忱,薛南山主动提出收他为徒,其用意大约和朝廷晋封李氏为长公主的意义差不多。薛南山再有学问,也不过是个俗人。
只是,恒儿才多大,薛南山怎么可能看上恒儿。况且,陛下曾有意请薛南山继续教导几位皇子,薛南山以年事已高为由拒绝了,其实文人重名,不想和皇家有所瓜葛,如今又怎么会自打嘴巴,收恒儿为徒。
“哎,你别走啊,到底是哪天,你怎么安排的,快跟我说说,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康郡王见儿子走了,忙追了上去。
那边,李苏看着眼前的老者,有些犹豫,“薛先生,您真的要收我家忱儿为徒吗?他还小,读书方面也没什么天赋”况且,他明显对武学更感兴趣。
薛南山捋着胡须笑了,“天赋什么的都是其次,品行最要紧。”他薛南山的名字放在外面,是块金字招牌,多少人趋之若鹜。偏这对母子,反应与众不同。
不过,薛南山也因此更高看了这对母子一眼。
李苏听薛南山这么说,扭头看了李忱一眼,“忱儿你的意思呢?”
李忠激动的脸都红了,见李忱不说话,悄悄挪到李忱身后,拿手指戳他,然后小声在李忱耳边道:“听闻薛先生家有很多藏书,其中有很多失传已久的兵书古籍。”
李忱顿时眼前一亮,看向薛南山。
薛南山虽然年纪大了,却耳聪目明,李忠的声音虽小,但他也听见了,见李忱看着他,便点了点头,“是,我家中藏书百万,其中有不少兵书阵法。”
李忱立刻毫不犹豫的拱手行礼,口称“师傅!”
薛南山捋着胡须笑了,李忱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薛南山和李苏商量好行拜师礼的日子。
薛南山年纪大了,本不打算再收徒,只是他敬佩李家的忠勇,佩服李苏身为女子心胸却胜过许多男子,故而决定破例,收李忱为关门弟子。
李忱不关心什么关门不关门的,他关心的是,自己以后是不是就要跟着薛南山,离开娘亲身边了。
当他将这个疑问问出来的时候,薛南山笑了,“为师此番进京,除了收你为徒,还有一件要事,那就是编修前朝史书,此事耗时耗力,大约几年内为师都不会离开京城。故而”
下面的话还未说完,李忱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他放心了,眼中带了些笑意。
李苏怕薛南山觉得李忱过于依恋母亲,儿女情长了些,忙解释道:“薛先生,您别介意,这孩子身世可怜,所以”
薛南山温煦的笑了,“孩子依恋母亲,乃人之常情。”
李苏见状,笑了,“多谢薛先生海涵。”
“听闻长公主正在整理令堂生前的诗稿,不知老朽可有幸一观?”薛南山又道。
“啊?”李苏有些惊讶,她娘的诗稿她看过,不过以她的文学修养,也能看得出来,她娘的诗并没有十分出色,只不过多了几分家国天下悲天悯人的情怀,故而诗风大气坦荡,不似女子所作。
薛南山也不解释,只微微笑着,看向李苏。
李苏有些发愣,“好,薛先生稍等。”她起身去了书房。
薛南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窗外,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明媚的春天,那个一袭紫衣的少女拿着几张诗稿悄悄走到他跟前,“薛先生,这是我写的诗,您能帮我看一看吗?”
未等自己接过诗稿,诗稿就被随后赶来的少女的父亲,自己多年的好友,抢过去撕毁了,他严厉的瞪着少女,“女孩子家家的,做些针织女红就好了,写什么诗,谁会看你的诗,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回去!”
薛南山至今还记得少女眼中含着的泪,“我一定会找到愿意欣赏我写的诗的人!”说完少女转身跑了。
“南山,小女顽劣,让你看笑话了。”好友当时说了些什么,薛南山已经记不大清了。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少女已经和她的丈夫一起,死在了边关,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时光匆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