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垂手在圜环阁门外站了三个小时,才听到帝尊慵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恬耀正在埋首作画,这些日子一有闲暇他就会描摹阿衍清雅柔美的容颜,思念真是一种奇妙的情愫,尽管他用天地第一人的理智不断告诫着自己,那是一个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属于他的女子,可偏偏抹不去阿衍烙印在心底的忆记,试过在漫漫长夜里,低酌一杯烈酒,希冀着借助烈酒强劲的后劲沉沉睡去,好将那个整晚徘徊在梦中的精灵赶跑,可事与愿违,酒醉后的梦中,仍旧有她。
酒后的梦旖旎缠绵,令他沉沦其中不可自拔,恬耀开始生出惘然,难道这一生,都要带着这份虚幻的念想度过吗?
画中的阿衍回眸含笑,晶莹剔透的脸庞上,有一抹淡淡的晕红,略略含羞,却又带着一丝倔强,这正是恬耀心中想要的阿衍,他甚至生出冲动想要将这个画中人揽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绢画小心折好放入袖内,恬耀方抬眸对站在阶下的云哲道:“何事?”
云哲趋前一步,屈膝道:“老奴来向帝尊请罪,是老奴一时僭越,带安黛这小丫头去了恨天洞外,恰好有三条黑蛇跑了出来,这丫头手快,捏死了它们,想不到她便动了好胜之心,说要进恨天洞杀蛇,老奴呵斥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敢跑到圜环阁外喧哗,惊扰了帝尊。”
恬耀淡淡一笑,道:“就算你不带她去恨天洞外生出这番事,按此女的性格,也会想出其他的法子去出风头,她一身能耐一半源自天生禀赋,一半源自吞服了我当年留在西南地块的血珠,牵强地生出一层不纯正的血统来只要她潜心向善,历练百年,倒也可以成为地域内首位女长老,这是她此生能到达的最大荣耀,倘若心比天高,生出一些狂妄的念头,那便是自寻死路,得失之间,得看她的慧根长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