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川城铺天盖地报道一件事,其中不泛人为造势之力。报导牵涉程向阳,不仅程家大门和承源门外围堵记者,连程向阳居住的个人住宅都有记者蛰伏。连续几天,报导不到什么实质性新闻,坚守阵地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头版头条尚且未撤下,意外收获程氏夫妻携手同框,恩爱有加的照片。外界素知程彧爱妻宠妻,近些年鲜见携手出镜,主要是程女士退居二线,承源职务交由儿子掌管。外界再次感叹于程家一家子强大的基因,男帅女靓,赞之为神仙颜值不失为过。
聪明的人稍稍动脑便清楚一贯低调的程女士为何突然出现在媒体版条,想来是为分散媒体视线。可谓,母爱深切,但这下程彧又有得吃自家儿子的醋了。
闻凯宏在萦川黄金地段开了家火锅城,汇集东西南北方火锅吃法,种类齐全,可谓应有尽有。当晚,许久未聚的四人聚在一块。眼前白得用清汤寡水形容的火锅汤底令闻凯宏无言,硬是让自家服务生摆了第二个锅,红油赤酱,心里总算舒畅多了。
程向阳等三人不与闻凯宏同一锅,他们吃的是白的萝卜,白的豆腐,白的白菜,一望过去清心寡欲。闻凯宏眉头直皱,所幸自个有钱霍霍,另起一锅不算回事。要是穷一点,跟他们这样的吃法,不如让他干脆不吃得了。闻凯宏嗜辣,爱如命,“啧啧,三位大老板,养生呢你们?要我说吧,平时工作起来拼死拼活的,这回讲养生不切实际。”
“你这生意不怎么好啊?都没什么人。”虞清绝哪壶不开提哪壶,闻凯宏脸霎时绿了。程向阳跟白航幸灾乐祸的笑,以水代酒,三人碰了一杯,别提多自在。
闻凯宏瞪着罪魁祸首,还好意思笑?“我说阳子,你这波新闻来得可真是时候,硬生生把我这开张的消息盖住了,够兄弟的啊你。”咬牙切齿的,一听就是反话。闻凯宏在开张的宣传上大张旗鼓,少说投了五百万宣传费,请最当红明星代言,劳动叶柳帮忙造势,花大手笔让美食家品鉴,钱没少投进去,效果反而是收入甚微。眼见这冷冷清清的门面,总有凉凉的意思。
程向阳大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之意,慢条斯理夹起块萝卜,“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一叠厚厚的报纸撂在桌面,闻凯宏兴师问罪的望着他,看他如何说辞。程向阳不冷不淡瞥了眼,一副漠然冷淡的表情,当真与他无关一样,态度轻巧随意,“原来你说这事?有什么值得解释的,不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了?”
白航对最上边的一张报纸感兴趣,放下筷子,拿过来略过几眼。赫然显目的标题,“温氏千金与某男子相会,十二年坚守终是移情”。八卦新闻最惯用的手段,专门为了吸引那些不明事理,又喜欢饭后谈资的人。再看几张,无一例外的话题,只是转换成了追究背后的原因。白航兴败,“阳子,你也不澄清,任由通天盖地胡乱报导?”
“谁让阳子理亏。好说歹说怎么着温洳追了他十二年,他欠了人家青春的。这回温涛说什么都要把温洳嫁出去,抓住贺章知那块肥肉,你想想,贺章知可是掌握萦川房地权的人物,温涛能放着肥肉不吃?他呢,既想死死咬住肥肉,又想让温洳全身而退,洗白追阳子的那段过往,不把责任推到阳子身上,推谁身上?”倒是虞清绝接话,什么都懂的感觉,“反正吃着亏呗,人一女孩子,要是被写得像阳子那么惨,将来谁敢娶?”
确实,温涛意在于此。温涛又想维持与承源合作关系,又想让女儿在新恋情方面不被人诟病,更想咬定贺知章这块诱人的肉,万全之策便是推到程向阳身上。程向阳理亏了温洳,自然不会向公众辩白,温涛的狐狸算盘可算使得炉火纯青。
闻凯宏哼哧,“喂,说我火锅店这事呢,扯那么老远干嘛?”
显然,白航跟虞清绝对那事更感兴趣,正聊到兴头,理都没理会闻凯宏的抱不平。“温涛人精明,眼瞅着攀不上承源,反是退而求其次。”白航都忍不住为温涛的老谋深算鼓掌,“阳子,你真打算看着温涛得逞?要是他跟贺章知搞上关系,他在房地那块可就如鱼得水了。”
谁说程向阳没留一手?他能够容忍温涛拿他造势,正像虞清绝说的那样,确实是温洳追在他身后十多年,对温洳,他不能说无所不亏欠。故而,秉持着这份淡薄的理亏,他能容忍,可不代表让温涛骑在头上当马使唤。混迹商场那么多年,程向阳的手腕不再像当年青涩,强硬起来让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