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对偏见的定义是,人们脱离客观事实而建立起来的对人、事、物的消极认知与态度。大多数情况下,偏见是仅仅根据某些社会群体的成员身份而对其形成的一种态度,并且往往是不正确的否定或怀有敌意的态度。季母对宋井桐怀有的偏见,远远超出可预想的程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误会,永远不可能在一朝一夕消除。
季骅回萦川,季家有个重要的家宴,季骅让宋井桐陪同参加,突如其来的知与打得宋井桐猝不及防。她没法子拒绝,季骅百般恳求,并且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宴会,她只需要坐在一旁安静的吃东西便可。仅是做摆设,宋井桐想了想,权当做还欠他的那么多人情。
不是万分情急的情况,规培课程不能耽误。一天的课程结束,宋井桐步履匆匆的赶回酒店。半途车堵,塞了三十多分钟,眼见着没前行的趋势。宋井桐等不及,付了钱,一路小跑赶回了酒店。季骅是在正午三点才通知宋井桐的,根本没有给她时间准备。有时,宋井桐觉得,季骅在某些方面,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比如,培训六点四十才结束,忙忙碌碌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她必须在两个钟的时间去到季家。又比如,宋井桐和季母关系素来交恶,此之一去,必定不妙。
宋井桐在正午四点时分预做蛋糕,约定好八点去取。眼看着只剩半个钟到八点,速战速决,极快的洗头发,吹风筒吹干,换上衣服。一天下来,头发凌乱了,对于季家那种家庭而言,如果她就穿着寻常上衣和牛仔裤去,多少都会有失礼仪。
蛋糕店,女店员从冷藏柜取出蛋糕包装。宋井桐取了蛋糕,出门时迎面撞上进来的人。正欲道歉,抬头,是程向阳。程向阳今天要去白航家,白航那宝贝女儿早前一直囔囔着喊程叔叔买蛋糕,这回再不买,那小丫头非得伤心欲绝不可。他来选蛋糕,却在这里遇见避自己不见的人。打扮很美,手里拎着蛋糕,程向阳问,“有约会?”
宋井桐欲在转身离开,冥冥之中又有什么牵绊着她,脚步到底没有挪开。她看向他,微微启唇,唇齿之间的话几番流转,“嗯,去季家,他们家家宴。”一句话的结尾,顿了顿,她望着他的目光明晃直白。
程向阳的视线从她的眼睛、鼻子,张合的唇瓣转移到身上,先前的话仿若没听见,“很漂亮。”他称赞宋井桐这身打扮。绝对没有半点虚假,说这话时那语气都是真挚而深情的。可是,程向阳向来清亮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不明晰,有些不易觉察的悲伤。
她特意穿了新买来的衣服,鞋子也是甚少会穿的高跟鞋,显得格外的隆重。说来奇怪,以前的宋井桐也跟过眼前的男人去见他的父母,那时候的她,紧张、惶惶不安,生怕不被喜欢。可如今,不再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反倒是平静如水,而这身衣服也不过是宋井桐出于与人见面给予的礼数和尊重。“谢谢。”宋井桐对他笑了笑,很难的牵扯出嘴角的弧度,好像又不难。其实,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他却没有说,只凝视着她。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真有两个人喜欢对方到了极致,最终走不到一起的人。同为男人的程向阳,岂不知季骅让宋井桐参加家宴的用意。一个男人,动了把一个女人娶回家,共度一生的念想,才会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给她身份,为她正名。喉结微动,但几番哽咽。难道,他真的,彻头彻底的失去她了?
即将擦肩而过,注定蹉跎成空。“桐桐。”心,不允许他放她走。程向阳在将欲错过之时,抓住她手腕,寒凉的温度冻了他,“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的离开,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来?”程向阳回头看着她,他就差开口向她央求,别走,我不想你去。
宋井桐也倔强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那么,当初为什么不说?程向阳,你可以说的,只是,你都没说。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以为我介意的,单纯是因为你离开了我吗?我们之间,错过就是错过了。”早在很多年前,哪怕程向阳不解释,回来找她,宋井桐可以跟他重新开始,甚至不问缘由。可他们之间,不纯粹了,多了温洳,多了季骅,多了太多亏欠的人和事,走到一起,他们之间永远背负亏欠。甚少对于宋井桐,是这样的。
“我和你之间,太晚了吗?”有如脚步踩空,一脚跌入涯底。涯上的人想要伸手拽一把,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摔得粉身碎骨。他们之间,真的再无纠葛,往事如风了吗?“将来,你…会不会嫁给他?”程向阳依旧抓着她手腕,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