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倔强的说:“公子,人有八性不同,仁义、忠信、智勇、贪愚。仁者好施,义者好亲,忠者好直,信者好守,智者好谋,勇者好决,贪者好取,愚者好矜。人君合於仁义,则天下亲合於忠信,则四海宾合於智勇,则诸侯臣合於贪愚,则制於人。仁义可以谋纵,智勇可以谋横纵成者王,横成者伯。王伯之道不在兵强士勇之际,而在仁义智勇之间,而今这些人诸性不知,诸才不识,若一二误事,必乱矣!”
黄浮摆摆手:“庞老弟此言差矣!明主所以择人者,阅其才通而周监,其貌厚而贵察其心贞而明,居高而远望,徐视而审听,神其形,聚其精,若山之高不可极,若泉之深不可测。然後审其贤愚,以言辞择其智勇,以任事,乃可任之也。夫择圣以道,择贤以德,择智以谋,择勇以力,择贪以利,择奸以隙,择愚以危。事或同而观其道,或异而观其德,或权变而观其谋,或攻取而观其勇,或货财而观其利,或捭阖而观其间,或恐惧而观其安危。”
“可……公子抓阄断忠勇贤愚,岂不可笑?”庞毅依然不改其口。
“昔市偷自鬻於晋,晋察而用之,胜楚。伊尹自鬻於汤,汤察而用之,放桀。智能之士,不在远近。仁人不因困厄,无以广其德智士不因时弃,无以举其功。王者不因绝亡,无以立其义霸者不因强敌,无以遗其患。明主任人,不失其能直士举贤,不离於口。难道此中人,皆是锋芒之辈否?”
“明主任人,自当如此!”庞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倔强的说。
“孟子见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工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斲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如?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必使玉人雕琢之。至于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于教玉人雕琢玉哉?而今这些人皆是璞玉,公子雕琢方知玉之质地,怎能如你这般缩手缩脚?难不成你找出一些人来任军中之职否?”黄浮不满的反问道。
庞毅最近抽了抽,魂不守舍的转过身垂手站在了一边。
窦冕将陶罐放在地上,大声向众人解释道:“这里里面放有金色、黑色、无色三种草杆,金色为什长,黑色为伍长,无色则为普通兵士,伍长有权利挑选自己手中的兵士,什长只能挑选伍长,剩余下来的兵士归上官康统领,是为亲军,不知道诸位可有异议?”
兵士们听到这句话,心里很是激动,于鸷三人生怕众人乱起来,赶紧维持秩序。
一十八位伍长,六名什长,眨眼的工夫就从抓阄的结果中分了出来,至于正副的问题,窦冕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解决,本来就是为了平衡,才设立的。
当结果一出来,窦冕都有些震惊了,五十多人的队伍,有一半人能当上伍长以上的职务,等到众人挑件完毕,只给上官康留了两名亲位。
上官康虽然对结果不大满意,可窦冕之前已经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当上官康与这两名汉子攀谈一番之后,上官康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原因无他,因为这两人是山中的猎户,并不怎么与人合群,所以也就没人挑选他们。
当众人纷纷在相互报喜之时,窦冕将自己从雒阳带来的这群人,叫进了简易帐篷中。
于鸷三人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是个队正或者什长一类的小吏,哪知窦冕这一通折腾下来,自己想到的事,根本就没有出现。
简易的大帐,其实就是几根木桩和几匹布围成的隔风带,众人入内就这么往地上一蹲,算是坐下了。
窦冕最先开口说:“于鸷、阮甲、冯牙。”
“在!”三人整肃神情,一脸严肃的站起来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