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蛮荒年代,越是残酷的环境往往能让人拥有更强的战斗力,越是能让人养成残暴的个性。
委托者的父亲是部落最强大的勇士,她的母亲很早就死了。
她实在不像是那种能健康地活下来的孩子,幼儿一般血气充足,脸颊和嘴唇通常会比成年人红润,可是她看起来太不健康了,面色苍白,嘴唇青,严重气血不足。还三天两头咳嗽。
很幸运的是她有一个强大的父亲。
她长大了,但和同龄的女孩比起来子,要瘦弱不少,育也要迟缓不少。
她虽肌肉匀称健实,但个头小巧玲珑的,比唐柠看过的那几个雌性都要来的小巧精致。
十二三岁在蛮荒年代已经是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她看起来却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身体的爆力,还是不弱的,毕竟这是一个野蛮年代,部落里强大的勇士甚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
这个世界的人很凶残。
反正唐柠从来没见到过人类能够从十几米的地方跳下来还安然无恙,一手能够举起一颗巨树还不带喘气的。
委托者的阿父在围捕猎物的时候死了,不久部落就被占了。
她被前头那个男野人掳去了小帐篷,后来两人成了亲,可男人太弱,在深秋围捕猎物的时候,死了,她也就成了寡妇。
在贞操观念不强的蛮荒年代,男人死了,女人换个伴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同样的,女人死了,男人转身也会换个伴侣,像委托者阿爹那样的,实在太少见了。
委托者皮肤很白皙细致,比其他雌性看起来更秀气,所以很受欢迎。
中途换了好几个伴侣,每个命都不长。
后来没有人愿意娶她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能生小孩,这么多年了,肚皮从来没有鼓起来过。
这不能生孩子,就没有价值。
其实委托者私心里就是不想生孩子的,生孩子九死一生,很多女野人叫嚷着,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生娃,生个壮实的勇士。
可她阿父却说宁愿当年她阿母不要生她,这样就她就不会死了。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小朵也是。
小朵擅长做衣服做鞋子做弓箭,她阿爹身上的行头,全是她搞的,谁也没有她那样的手艺,做出的衣服结实保暖做出的鞋保暖耐穿,做出的弓箭锋利无比如果她愿意把这样的手艺分享出去,她应该会好过很多,可她骨子里恨雄鹰部落的人。
那个名叫“雄鹰”的部落,实在比不上她原来的那个,弱肉强食,每到冬季来临的时候,老弱病残都会被清理一番。
雌性的存活率本来就低,每次生产都是九死一生,导致雌性数量很少。
很多雌性都是靠实力抢来的。
但他们占有雌性,却只是一种传承记忆里对雌性的占有,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死在了一个雪夜里,一个叫娟的女野人把她骗了出去,然后杀了她。
娟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迷之怪异的仇恨,厌憎。
娟的目标是要嫁给部落的大勇士,然而委托者一出场就艳压群芳,走到哪里,大勇士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恋和惊艳。
小朵的心愿很容易解读。
她的愿望是能够强大起来,没有人能主宰她,无视她的生命。
但现在她可能连活都活不下去了。
唐柠不想做俘虏,不想被陌生的雄性压在身上,所以她跑了,不过现在来看,逃跑好像让事情变得更加严峻了,不过她并不后悔。
阴沉的天空飘下一阵细雨,她连忙张开干枯皲裂的嘴唇接雨水喝,脸颊两旁长着几丛灰绿色的青苔,只需偏头就能啃上一口。
实在不行还能啃树皮,靠着这两样,她至少能活个几天,时间再长,她自己也没有把握。
唐柠一低头,看见了头狼的眼睛,它的眼睛是金色竖瞳,看起来异常的冰冷。
盯着唐柠好几秒,嘴边留下了一串哈喇子。
然后呲了呲森白的牙齿。头狼本身就特别高大,此时做出凶猛的模样,露出极具有攻击性的牙齿和竖瞳,让人不由得心头恐惧。
唐柠抿着嘴露出了苦笑。
唐柠在树枝上存活了三天,幸好此处青苔不少,树皮够厚,三天前又下了一场雨,才没让她饿死渴死。
她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觉得自己怕是无法再支撑下一个三天。
额头冒出虚汗,浸润了他干涸的嘴唇。她舔了舔干到脱皮的嘴,有些咸涩的汗水湿润了干渴的口腔。
狼群貌似把这里当成了大本营,这树下的狼,已经换了好几批。
她饥寒交迫,胃里装的是不能提供多少能量的树皮和青苔,活着的每一秒钟对她而言都是一场折磨。
有时候她想着干脆放手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她依然不想死,她要活着出去完成所有系统任务,把系统99徒手撕成碎片。
几个人从草丛中慢慢探出头来,观察这边的情况,他们脖子上拴着用动物牙齿或者羽毛做的饰物,腰上都围着兽皮裙或者是草裙,四肢呈现黝黑的色泽,脸上涂满不同色彩的条纹,手里拿着一头削尖的长矛,再往上的手臂都画着繁琐的图腾。
他们的身躯已经融入到了周边的草丛里,只有仔细观察才会觉。
这片区域已经被这些人包围了起来。
唐柠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来这鸟不拉屎,而且看上去仿佛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她眼眸微微一亮,她能得救了。
野人快又不出动静,手肘向后拉开,箭矢搭在竹弓上,竹弓慢慢弯曲,锋利的瞳孔定格在箭矢的一头。
“嘭”
瞳孔锋利无比带着杀意,握住箭尾的手指一松,箭矢当空划破,像是破开一道气韧,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出,直直射进头狼的眼睛。
头狼四只蹄子乱动,出凄厉的惨叫声,树枝落叶纷纷被扫得飞舞在空中,卷起四散的泥土散落到了周围。
地上的狼群脖颈上刺着无数只箭矢,鲜血像是下雨一样沥沥拉拉的撒到灰褐色的土上,形成暗红的色泽。
领头的野人一把抹去渗入眼角的血花,印满图腾的手臂鼓动着肌肉,他迅地站了起来,几下窜到头狼身后,在落叶夹杂着四散的泥土中,拔起腰上的骨刀,刀尖对准脊椎骨地方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