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抓住对方的胳膊。“他总是叫人放心,这让我越来越惊惶不定。”他索性将自己所想统统告知:“真的应该去一趟虎跳崖了,我的老友,你总是十分放心那里,去鸟羽的次数不少,可他们依旧蓄谋了许久的叛变计划,那么虎跳崖呢?”
当他们讨论到此时,殿外呼啸过一阵寒风。它在窟窿兜转一圈,发出可怖的吼声,接着从右侧卷了出去。殿内的火光被带动,闪烁几下,又稳稳地停在芯。两人的面容在光影交替,已然无需开口,不需多言,默契使他们明白对方心里所想。若是骑马或莫古鸟,从部落出发辗转到途的废墟遗迹或是聚落,最后抵达虎跳崖,大概需要七天时间。胡和鲁不想带过多随从,他希望突击虎跳崖,以了解那边的真实境况虎跳崖之行一事基本敲定。
谈话已至尾声,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火焰映照的二楼有一处莫名的怪异影子,与一颗风干的牛头并列,只不过是一个被悬挂在墙外,一个掩藏在墙背。那是一个人影,属于一位金乌。他正细细聆听底下人的私语,包括前一场谈话在内,皆入其耳。尽管影子未尝动摇,可难保他的情绪能在听清内容后平静。
见一层的火光被胡和鲁收回,此人识趣地早早离开墙背,蹑足返回屋内。
当水鬼首领阿当罕首次正大光明返回虎跳崖时,阿拉图德图图赫正给名为敕摩勒的青年以高度评价。“让他做扎昆,那是应得的。”
一旁的手下连忙提醒胖金乌,在耳边低语几句。“哝。”图图赫嘴里嘟囔一声,既然对方已经是扎昆,那么没什么好赐的了,顶多过冬的粮食再多发一点。
他的过度夸赞没有使阿穆尔感到开心,相反十分不安,却也不好当场表现,只得连连道谢与推辞,带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青年且笑且退。阿当罕此时正从底下到崖顶,与两人擦肩而过时停下伪足,凝视着他们沿做工粗糙的石阶离开。
一大滩水从阿当罕背后涌崖顶,喧闹嘈杂,还携带不少枝段腐叶,除了流向不明外,倒和真正的水无异。他们是虎跳崖一支不可多得的队伍,是图图赫军的坚力量。今日绽放异彩的太阳把他们染作淡红色,犹如披覆于阿当罕肩的宏大斗篷。
“我的战士们、随从们、四肢百骸,回到河流罢。”异形随从们听到命令,向崖边扑涌,在场的巴雅尔和厌不托等一众战士早已四散躲开,为他们让路。一时间虎跳崖犹如诞生了一挂壮丽的瀑布。
为何要特意从崖顶经过,图图赫心底很不开心,认为这是阿当罕炫耀武力的一种幼稚手段,对方应该在巢埠横冲直撞、喧嚣来去,而不是在大本营。他除了默默的气忿外,也无可奈何。毕竟今天是为商议之日,不易动怒与争吵,既然他们喜欢跳水,那便放纵那些溅起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