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大齐的军营中再一次人喊马嘶。
俞乘风亲自披挂上阵,手拎着一把长刀,集结留守人马准备出征增援仇盛戎的先锋部队,活捉大楚伪皇帝。
严老将军一身炫黑铁甲,持枪策马奔出。俞大帅回望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地开口道:“督军伤病未愈,统一万兵马留守大本营即可。本帅已派人通传了另外两路大军,向萧山脚下集结,争取一举全歼贼寇主力。严老将军就在大营之中坐等我军的捷报吧!”。
言罢,立即调转马头,高举马鞭,雄赳赳,气昂昂地打马而去。
清晨的微风掠过严老将军的鬓角,吹起了一丝花白的头发,随风飘荡。老将军目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双眼中弥漫着深深的忧虑。
边塞小城土库。
脑后扎着小辫的一位鹰鼻壮汉,手中拎着一个酒囊,摇摇晃晃地前行。月光之下,他的一只耳朵上银色的大耳环反射着寒光。
来到一座土屋前,壮汉忽然收住踉跄的脚步,站稳了身子,扭身贼头贼脑地张望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贴近木门,轻轻叩了三下。
“吱呀”一声,那扇低矮的木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壮汉低头闪身而入。木门在他身后重新关闭,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片刻之后,清冷的月光下,又有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小屋。
屋内,昏黄的油灯下,那位一身酒气的壮汉正与一位妖艳的妇人纠缠在一起。那位妇人低声骂道:“死鬼,这么久没来找我,来了还灌这么多马尿,熏死人了!”。
壮汉并不答话,而是随手扔下酒囊,喘着粗气扒着妇人的肩膀,低头面红耳赤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裙裾。
妇人咯咯娇笑着像一条鳗鱼十分滑溜地躲开了,边躲闪边笑骂道:“猴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壮汉愣了愣,那只巨大的银耳环随着晃荡了几下。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串耀眼的珠子,妇人的眼光随之一亮,不再躲闪,伸手接了过去。
他二人只顾着嬉闹,无人注意身后那扇低矮的木门。门缝里悄然插进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挑开了门栓。
几乎在屋门被推开的同时,四条黑影“忽”地一下扑了进来。
面向屋门的那位妖艳的妇人先看到了这些不速之客,吃惊地瞪大双眼发出了一声尖叫。
鹰鼻壮汉感觉不对,即刻一把将妇人推在一旁,伸手去拔腰间的利刃,同时猛地转过身来。
两条黑影已飞身扑了过来,两柄明晃晃的钢刀一眨眼便架在了那位被制服的妖艳妇人的脖颈上。
鹰鼻壮汉只将腰间的利刃抽出了一半,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火辣辣地疼痛。吃痛之下一松手,兵刃便飞到了半空中。
他咬牙抬腿向来人猛踹,哪知一脚踢空,“咔吧”一声脆响,踢出去的那条腿传回一阵剧痛,又无力地垂落在了地上。
鹰鼻壮汉无限惊恐地盯着来人,大汗淋漓。一把钢刀也毫不客气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吃力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娇小,见鹰鼻壮汉无力反抗,随即收了手中的软鞭,缓缓摘下了蒙面的黑纱。
两道细长的娥眉,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睫毛弯弯,鹅蛋脸,皮肤白皙光滑。
鹰鼻壮汉一时恍惚了:中土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又是哪一路的仇家?反正杀人杀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
那位美貌的女子见他发愣的模样,不禁露齿莞尔一笑,声音清脆地说道:“怎么?你在“沙漠秃鹫”中排行老七吧?当年潮州府你要刺杀的对像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鹰鼻壮汉浑身一震,悚然一惊。那是亏的最惨的一次买卖,怎么能忘了呢?!
短暂的惊慌之后,鹰鼻壮汉扫视了这几个黑衣人,又看了一眼那位体若筛糠,吓的要死的妖艳妇人,缓缓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放了她,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手持长鞭的妙龄女子浅笑道:“倒也算有些骨气,我只想知晓是何人收买你们妄图加害本姑娘,你若能坦诚相告,说不定我心一软就放过了你二人也未可知。”
鹰鼻壮汉抬头瞪了她一眼,咬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