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长的脸变的青紫说:“但是问题出来了!你是会计主任,出了问题除去当事人之外还能再找谁呢?清户转户都要交回我行签发的所有支票,这是问题的关键!我现在问的是你李纯,关键这两个字是什么?而你又担当的什么责任?”几句致命的话像针一样直接刺进李纯的心坎儿,当即被问的哑口无言。但是白柳春不说话,事件的严重性他早就估计到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怎样进一步调查,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
急的陈行长左右徘徊,在他领导下的支行出这样的大案,首先想到的是安胜支行从此在分行就要一落千丈,这牵涉到一千多人的工资,资金和信用等级的大问题,他想的是最轻的,还有最重的呢!在他的心里似有埋怨之意。李纯知道陈子蒙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说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认为急事急办,别涉着,应该紧抓八挠儿,现在就开始进一步调查,这两张支票倒底是谁开出来的?陈行长问李纯怎么个调查法?他拿起那两张支票仔细查看。李纯说:“您是行长,大主意你来拿。”
本来黑黑的脸色此刻浮上一层火红,陈子蒙突然把支票扔在桌上,双手按着桌边,有居高临下的果断和帅气,决定说:“核对笔迹!会计部门所有人无论愿意还是反对,都要经过这一关。”他即刻拿起电话通知保卫科,把过去考试的卷子凡是陆鸣的都要拿来给他看。
一刻钟之后,保卫科长没按行长的要求只送陆鸣的那些考试卷子,而是把全支银行职工的交通安全试卷全部给行长抱来。行长一看立即让科长翻出陆鸣的答卷。陈行长让白柳春分门别类地,同支票中的字迹核对三遍,可是怎么查验,核对,甚至每个字都要折角比对,没有一个字像的,似乎支票上的字不是陆鸣写的。陈子蒙感到事件不是那么简单,说他一定有几个合伙人。李纯的办法是按着支票抬头收款单位到大陆公司的财务部门查看。只要按着支票的来龙去脉跟踪追查,就能找到开支票的人。陈行长说,大陆公司不会提供任何资料的。李纯问:如果到法院立案呢?他们是有办法的。陈行长摇头,感到是个大难题,他敲着脑门儿想了许久之后才说:“不!法院去不得,要尽量把问题在银行内部处理掉,这对我们的支行,还是你我都是有益无害的。对!他自我决定内部调查,要务必查清楚这个盗贼是谁!”
李纯回到营业部大厅,把陆鸣叫到她的主任室,问陆鸣在你经管的账户中,仪器厂出了这样的问题,知道你应该负什么责任吗?李纯的突然质问实出陆鸣的意料,他问我怎么了?仪器厂的清户我是按着规章制度办的手续,原始凭证你们也看了,我的责任早就负完了。李主任,这可不是小事,你说话得注意点分寸!后边的话是对李纯的警告也是回击。李纯见陆鸣还在用佯装无知甚至是谴责为自己打掩护,感到刚才的话并没击中他的要害,在他面前不动真格的很难震憾出他的良心,启开他的醒悟之门,直接问陆鸣,那家大陆公司你一定知道了?我刚从仪器厂回来,他们跟大陆公司没有任何交易往来。陆鸣以后小有震颤,但那是心里的,他仍在明知故问:“大陆公司?什么大陆公司?我没听说过。”在李纯面前陆鸣仍以乌龟碰石头硬碰硬的办法堵她的嘴。他不想回答她提出的任何问题。只要封住她这张说话的嘴,只要把时间拖延过十天,他的公司注册就成功了,到那个时候他就离开银行这块是非之地,去挣他的大钱,去当他名符其实的大老板。李纯说:“小陆,你是会计大组的骨干,为了弄清仪器厂的清户交回的支票,也请你给一定的配合。我们在争取把的话柔声消化掉。从明天起营业部成立专案组,也包括你,专职去各有关单位调查,一定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把你从这个案件嫌疑中撤出来。”李纯的论柔声细语,是商量,没有恫吓之意。
但是陆鸣笑了笑心里说:这回可真的要贼喊捉贼了!
“内部消化”这几个字陆鸣早就听说过,看样子白李二人要用在他身上,这究竟意味什么?回到家,陆鸣把嫂子韩菲叫到他的房间,向她说了领导的决定,韩菲想了又想问李纯和白柳春要从哪着手?两个人嘀咕了好半天,谁也说不出她们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韩菲担心地看着陆鸣满不在乎的脸,心里很不踏实,感到要祸起潇墙。她让陆鸣请假,那个专案组去不得。陆鸣想到自食其恶果这个词儿?他笑起来,而且笑的很得意,说不要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陈子蒙、白柳春和李纯都是极端的个人主义者,你知道扩大事态意味什么吗?他让韩菲想办法稳住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尽量地往后拖延,他现在要的就是时间。时间对他来说是最宝贵的,哪怕是刹那的的宝贵!
说陆鸣躲开,甚至是请假,那可就由不的他了,第二天陆鸣像小狗一样被白柳春、李纯两人拎到仪器厂。此行的目的很明显,两军对垒,仪器厂和陆鸣双方的态度成为此次事件即是交点也是决定因素。很可能狐狸尾巴会在激烈的舌战和对抗中显露出来。二虎相争必有一失,胜败最终能花落谁家?
仪器厂三人,冯云、宋佩玲以及厂长许建。安胜支行三人,白柳春、李纯还有陆鸣。会谈安排在小会议室,虽然室内并不十分宽大,但却很上等级,椭圆型的会议桌,古铜色的桌面,衬托出领导人的庄重、沉着、老炼和忠诚,更积垫着他们的荣誉,成功和失败。会场上三对三,相对而坐,空气略显沉闷。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各自都在暗中磨刀霍霍。陆鸣参加这样的对阵会谈还是第一次,并且对这位厂长许建只听说过可没见过。但他可是银行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