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问为什么?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还差着两个月呢。刘克莫让他提前还,这样可以少拿利息。如果现在把钱取走,我行的贷款到期后你们拿什么还?我所以能把款贷给你,就是因为有你这笔存款作质押。许建听说质押可急了,说我们没办理质押合同。刘克莫说这跟安胜支行张胜利有关系,意思是我们三方有打不清的官司。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各说已见,都叫自己的死理,谁也不让惟。但是钱在他建设银行存着,他又是一行之长,什么事情只有他说了算,就等于理把子在刘克莫手里,弄得许建干着急没了主意。怎么办?安胜支行的赵丰年是惹不起的。他已经把他存到各家银行的账号户名都记了去,里边有多少钱他更门儿清。如果现在不归还贷款,就要冻结所有各行账户,强制还贷,这不等于要工厂的命吗!但是在刘行长面前又不能把安胜支行摆出来尽管他知道。急红了眼的许建心里在叫嚷,在呐喊!怎么办?这出个瓶颈,怎么让这道坎儿过去!
现在的许建,脑子里像一团旋转的浆糊,满脑子混乱,怎么也找不到头绪,最后只好说:“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毕竟款还没到期嘛!”
贷款没到期,白紙黑字的合同,是刘克莫不可否认的,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觉得时间太长了也该收场了。但是在许建走之前,他仍然强调说:“存款虽然到期了,但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取,你就是来了,我也不会给,你们可以走了。”行长的话是着然表揭的,理把子在他手里攥着,无论你怎么折腾,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儿。
从行长刘克莫的办公室出来,下楼一直到停车场,这一路许建急的像云雾中人,向前走不是向后退也不能,脑子里像个死榆木墩子,劈不开砸不断。冯云还没见过许建这样急,劝说还是缓一缓吧,两头都堵死了,想什么也没用,骑驴看唱本儿还是走着瞧吧。
“怎么缓?”许建坐在车上,让冯云想办法,“你是财务科长,你也知道赵丰年现在为什么对咱们这么强硬,甚至不给咱们说话的机会。他可不是白毛女中的穆仁志。他的尚方宝剑可不只是安胜支行的行长陈子蒙。”
冯云知道支行和分行两个行长的权力都给了赵丰年。他怎么施展都不为过:“这里有你的原因,你把那550万的案子向金融时报透露,而且上诉法院后,法院的人已经去他们的营业部,听说陈行长向信贷科下了指示,要让咱们厂新贷旧贷一起还呢!”许建急问为什么?他感到厂里的日子更难过了,科长张胜利已经向他保证,不然那五千万怎么会这样容易地贷出来!前前后后的事是你我亲身经历的,而且……冯云质问:“而且什么?”瞪了他一眼,怕他不觉悟,即刻伸手拧了他一把,告诉他挺着司机下边的话只能存在心里,她说,“你呀,还蒙在鼓里,我真为你的消息闭塞感到挽惜!告诉你吧!就是因为这笔贷款才把张胜利抖落出来,现在他已经停职反省,听后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