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邱晓茵的由衷之言,沈秋梅理解她的心意,但是她说:“也许为了坚持和固守你的清白会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你曾为他迫害我们的阴谋而出了把力气,是好是坏你最清楚!能说不是同他一丘之貉?”
几句话弄的邱晓茵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有冤难诉,她拍着胸脯说:“小沈,好人难当呀!太冤枉我了!我并不知道杨承祖有那样的歹心,心眼儿是那样的坏,而且他的坏水就流动在我的行动中。不知道他的骨子里卖的竟是害人的药!他无论让我做什么事都是冠冕堂皇的,为了掩饰真象,他包装得严丝合缝,从不给我察觉的缝隙,哪怕是点滴呢,我也不会…嗐,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为了埯盖你的行为,还带着你的儿子!想的可真周道。”沈秋梅在叹息,“到你付出的时候不去赴汤蹈火,而一味地偃旗息鼓,到头来只有步入班房。不要多说,蹲个三年两年的监狱,丈夫就会给孩子另找个妈妈,你将来出了狱……”
这是最可怕的,也是邱晓茵最不能接受的,她在哭泣:“小沈,请不要说了!这太残忍了!我不敢想下去,也许我会死在监狱里,一走了之的。”
但是沈秋梅听后,在为她敞开思想,不要憋在那个死胡同里,要广开通路,她说:“上帝既然把我们变成人,为什么总是想死!我们的生活时间还长着呢!如果都要去死,还要我们投胎降生干什么?邱姐,你比我大,应该知道得比我多!到动脑子的时候了。”意思是要另起炉灶,另立中央跟杨承祖走是死路一条。
十分强硬的沈秋梅,说出去的话既干脆利落,像打出去的子弹,几乎不给邱晓茵说话的机会。邱晓茵被沈秋梅一双无情的手推向同杨承祖争夺人生权力的前台,这里不仅是她自身,更有操纵这场武打的,生死搏斗的沈秋梅和于飞。但是邱晓茵不想担此重任,但又非担不可,因为她有孩子和丈夫。那是她的精神,是根基,是她生命的支柱,是她生活中的一切。但是前天发生的事,又不能不违心地把自己的精神,生活和生命分离出去,用自己的能力和爱求得长久的,爱与生命交织永存的绿洲,这绿洲是她的家庭,是她生活中的人脉。她明白沈秋梅的意图,而这种尚未施展的意图,只有在杨承祖的心上能够交融,而杨承祖对女人既为景又为贤,而且是永远的永远,因为他钟爱的是女人。她沈秋梅理解,而身先士卒的邱晓茵要排除心理障碍,争取让杨承祖同她一样,当她的顺毛驴。
早晨上班走进她办公室,邱秘书同往常一样整理手头文件,把要厂长审阅的材料文件交到杨承祖的办公桌上。而杨承祖满脑袋的白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本不想上班,可是又不能不同各科室人员照个面。自从于飞辞职后,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不能撂挑子不管,但也不能坐班,呆在这儿受这个罪。首先门牙没了,好看赖看的不说,一张嘴就撒气露风,真是让他丢尽了脸,丢尽了人格。他不再想厂长的威严,不想在女人面前独领他那点仅有的风骚。现在他想失去一切,丢掉他拢断光明机械厂的权利。但又恐怕没人接他这个烂摊子:“改革,改革,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杨承祖到底犯了什么罪?十几年的经验。我能活到现在,是给了我生命,给了我创建光明厂、养活全厂工人的机会,可是现在的改革,要把国有制的光明机械厂搀杂个人成份,要一脚踢开我这个光明厂的创始人,我是决对不服气的!”可是又想,不服气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