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上大刑一样,泠崖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撕裂拉扯,疼得浑身紧绷着颤抖,大张的唇舌却发不出一个音来。
连意识都变得模模糊糊的,泠崖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具,被纸人拉扯着在凉竹七身上起起落落,只有无尽的苦厄,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直到所有属于黑巫的精气都排出来,纸人这才将泠崖随手一撇丢在一边,宛如丢掉一块蹭满了油腻的抹布,毫无半分怜惜。
疼。
我好疼。
凉竹七,救救我
眼泪和血液交织在一起,他侧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周围的世界是一片冷硬的黑暗。
他很冷,冷到浑身打颤,冷到一颗心莫名的鼓噪着,叫嚣着他的愚蠢。
她不会来了。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比往日更迟钝的大脑,想不出这是什么比眼前的疼痛,更令人难以抑制的感觉。
不过他想,他该自己多穿件衣服的,这样也许就没有现在这样冷这样疼了吧,即使暖不过她的怀抱,至少也让人有个安慰。
凉竹七,你睁开眼睛再抱抱我吧,今天冷的有些过分,我要受不住了
渐渐被染黑的神魂深处泛出点点金光,在泠崖一片漆黑的视野里,金光聚集成一只无比巨大的乌鸦,她整个身子伏在地上,脖颈动了动,试图扬起沉重的头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折断的第三足被沉重的身躯压在腹部,隐隐透着白色的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