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走出老远,不见专机服务员随行,回头一看,鲁德维卡与鲍尔、还有副驾驶拿着行李袋,走向远处的机场营房,他满以为她会像爱得莱德一样缠住他,看来,并非每个女孩子都紧跟元首的。
李德、鲍曼、副官们和警卫班都囊括到机场派出的大巴车,很破很旧、车头在外的那种,车外只是掉了点油漆,车内还不如外面,那些凳子好像是刚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一般缺胳膊少腿,最好的凳子是靠门的、售票员坐的铁皮柜子,现在理所当然地让给元首。
司机敬告大家,由于道路坑坑洼洼,车上的木头凳子四肢不全,有的还锋芒毕露,为了避免戳穿屁股,大家最好站着,反正路不长。
于是除元首外,大家都听从劝告,站在车厢走廊里。
“首长们坐好,车马上要开了。”司机领子上两个飞翼表示二等兵空军,所以他言必称首长,包括那些警卫。
司机的嘴甜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大巴喷出劣质油料呛人的黑烟,摇晃着驶上雪中压出车辙的劣质公路,刚走顺遇到了冰,突然减速,鲍曼的帽子掉到地上,正弯腰去拣,汽车猝然加速,前面的兵往后一个踉跄,踩在帽子上不说,还一屁股坐在帝国政治局委员高贵的头上。
鲍曼狠狠地推开他,拣起踩扁的帽子,往那个兵屁股上一脚。汽车摇摇晃晃,整个车厢的人像事先排练过一般,整齐划一地前仰后合,左摇右摆。
“杯子,我的杯具。”李德突然喊叫,只见元首的保温杯在林立的大腿丛中滚过来滚过去,这一嗓子后更热闹了,大腿丛中平生出了同等数量的胳膊,两条腿回归成四条腿,屁股互相碰撞着,车厢里像一口煮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八宝粥,直到把那只惹事的保温杯捉拿归案为止。
李德望着一车的男丁,不由想起善解人意的爱得莱德,她到汉莎航空公司轮训去了。有她在身边,就没有刚才的混乱局面了他想起冉妮亚,两天前,第4坦克集团军军法处把她叫去,说是协助什么事情。
“军法处?”“协助调查?”这几天太忙,他没把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现在一想,他心里有种不祥之感。
老爷车突然平稳了,汽车行驶在平整的公路上,路的左边是一望无际的拉多加湖,湖岸非常平,再往前是白花花的冰,冰的远方是青色的湖水,一些舰船在那里行驶。李德拿出高倍望远镜,发现是两艘炮艇,悬挂着德国海军旗。他心里一阵欣喜:在他的正确领导下,帝国的军舰开到靠近北冰洋的地方了。
老爷车开进军港,码头四周的石砌岸壁设有大型船坞,港内水域广阔,隐蔽性和防风性良好再加上北面有一堵天然防波堤使新拉多加港好似一个内湖。
新拉多加港有一条单轨铁路,在11月20日前,内地的粮食和武器运到提赫文,经沃尔霍夫到这里,然后装船运到列宁格勒。11月21日,一支伪装成苏联内务部队的红色猎人渗入港口,发现苏军准备破坏军港、并在面粉上浇灌汽油时,假冒的内务部队冲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拔掉,赶走了苏军。
铁路两边建有仓库群和兵营,其中的一座两层楼房是德军61师师部。老爷车开进院子里时,师长丹尼尔正在斥责一位少校通讯军官。
李德下了车,丹尼尔还大骂不止:“这是最大的玩忽职守。如果元首怪罪下来,我把你编入红色猎人突击队。”
从二楼上传来声音:“红色猎人才不要他呢。我们缺少战士,不要绅士。”
大家顺着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眼睛的黑发小伙子坐在二楼平台上,扬起脖子对着酒瓶呷了一口酒,往这边瞄了一眼,站起身又对将军喊道:“嗨,客人已经来了,啊,是贵客。”
师长扭头一看,浑身一个激灵,丢下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少校跑过来大喊“元首!”,马上环顾左右后低声喊道:“元首,你怎么来的?”
李德没声好气地说:“怎么来的?坐这辆从废品收购站开出来的车来的。”
师长跑去给少校继续喷狗血:“看到了吧,元首怪罪了。明天交接手续后滚蛋。”然后再一次跑到元首跟前,恭恭敬敬地把元首往房子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