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延绵三十里,险岭摩天云鹤居。
俊岩奇石层叠,入云而立,枕秦岭而踏黄河,拔地而起,乃成西岳太华。
天龙寺众僧与张寒城一齐乘坐滇马,在一处山岭旁停下,遥望着远方的华山。
世间绝顶,当如此山。
“阿弥陀佛。”
已经乔庄打扮成了中原僧人的宏业大师双手扯住缰绳,在张寒城身后道:“终于来到华山了。”
张寒城略微点头,段思平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
因为大理国段思英即位,所以段思平安葬的比较潦草,并不像是正常帝王那般声势浩大。
直至今日,张寒城还没有很好的走出来。
大理国局势不稳,所以天龙寺来到华山与董迦罗汇合,试图阻止五毒教后,便要即刻赶回到大理国去。
杨干贞虽死,但杨氏一脉不会善罢甘休,段思英确实不是帝王材料。
就连段思平的葬礼,他也仅是随意来到礼拜了一下,走了个过场而已。
朝着山岭前方继续行进,大约四五里后,前方佳木青松林立之间,有一处看上去不大,并有些破落的庙宇。
宏业大师道:“张施主,我们一路北上,走的太急,马儿皆已疲惫,这春日青草倒是生了些嫩芽,我们便去那寺庙中稍作休息,马儿也好能吃些东西。”
“好。”张寒城当即点头。
后方众僧这才又引马前行。
这一次,天龙寺共来了十二名僧人,这十二名僧人,尽皆掌握了一阳指,其中包括宏业大师在内,有四人已经掌握六脉神剑中的一剑。
只可惜那日段思平与杨干贞之战,这些僧人未在,而是先去参与段思英登基后,又跟段思良商议事情。
否则,段思平也许现在还不会死。
张寒城难以绕开这些经常冒出的想法,只觉得混顿万分,行近了破庙,这破庙之外却已经有人在了。
但见又二十名青衫剑客,在一名穿着青衫的中年人身后席地而坐。
而在这名青衫剑客身旁席地而坐的,则有一个十分诡异之人。
此人戴着一顶宽大无比的帽子,足有寻常帽子的四五倍大正像是马车华盖一般。
而在这帽子的下方,则垂着黑色的纱帘,令人看不到其中景象。
若不是张寒城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绣鞋,还要不知道这是个人。
除了这些人之外,在对面,还有着几个身穿布衣,作农户、柴樵打扮之人,他们身后尽皆背着兵刃,都用布包裹着。
张寒城以及天龙寺众僧到此瞬间,这些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宏业大师及张寒城等人翻身下马。
等在马下站稳,宏业大师便主动上前,双手合十,向这两边的人问候道:“阿弥陀佛,我等打搅了。”
青衫剑客那边,首领剑客对宏业大师点头,道:“大师可随意寻找地方落座。”
宏业大师微笑道:“多谢。”
却听见对面一群人中,一名作柴夫打扮,穿着棕色布衣、叼着一根青草的汉子道:“哎,本是个巴掌大的小破庙,却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华山这次来的人可真是多啊。”
宏业大师赶紧转身,对这名柴夫拜了拜。
柴夫这才吐出了嘴里的枯草,点了点头,大约是让宏业大师自便。
宏业大师这才令众僧将马拴在附近的松树之上,而后便各自找了地方,席地而坐。
但见一名戴着背着蓑衣、斗笠,身后还横着个鱼竿的渔夫看向了张寒城这边,道:“这位小兄弟,背后所背的是何种兵器?竟这样宽大?”
张寒城看向了这渔夫,道:“没什么。”
这句话,倒是引来了那群青衫剑客以及那名怪人的注视。
张寒城一手握在身后剑柄之上,将玄铁重剑取了下来,放在了身旁,而后缓缓落座。
渔夫挑着眉,右手摸着下巴,转了下眼珠,猛地从背后取下了鱼竿,竟坐在地上,随意的朝着张寒城这里甩了过来!
只听嗖的一声!
那鱼线竟飞了出来,犹如一条细蛇一般,飞向了张寒城这里。
张寒城皱眉,等到这鱼线临至身前的瞬间。
宏业大师直接抬起手,朝着这鱼线挥动了一下袖子!
嘭!
鱼线瞬间便被真气阻止,高高的倒飞了回去。
渔夫目光一亮,手中鱼竿一抖,那鱼线竟然好似长了眼睛,盘着鱼竿,向下蜿蜒而去。
“好厉害的内功。”渔夫赞道。
周围那些樵夫、百姓、商贾等人,也忍不住点头。
宏业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献丑了,只是我等舟车劳顿,不适宜切磋,请诸位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