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修炼出真炁的喜悦很快过去,周庆站起身来,理了理头上发髻和身上衣裳,然后才提开堵住洞口的条石走出岩洞,一弯新月映入眼帘,却正是傍晚时分。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带有泥土气息的空气,从洞口一跃而下,随即足尖轻点,大袖飘飘,直奔园房大院。
回到房舍摸黑点亮油灯,一眼就发现床上的蒲团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周庆皱了皱眉头。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拉开房门一看,却原来是住在隔壁的赵致林。
“周师弟,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赵致林闪身进了屋,又顺手关上房门,语气中却没有前些时日的轻松,“这些天何园头天天派人找你,说你懈怠公事,要将你的名字报上法堂,处以杖责之刑!”
“我在山上闭关修炼,所以忘了时日,赵师兄,这是过了几天了?”
他现在元初宫正式入门的外院弟子,身份和杂役弟子完全不一样,平时仍然要以修炼为主,所以在山上闭关修炼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对任何人隐瞒。
“足足十天了。”赵致林对周庆的话似乎有点不相信,“你怎么会闭关这么长时间,连饭都不吃?”
“十天!”周庆也吃了一惊,自己感觉只过了一两天时间,谁知竟然过了十天,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饭,他竟然没怎么感觉饿。
这应该是他修炼出了真炁,滋养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的原因,以前他也是修炼出真气的时候就开始辟谷的,不过那时修炼出的真气不比现在的真炁,还必须要辅以辟谷丹。
“就算懈怠公事,最多就是跪香,不至于报到法堂去处杖责吧?”
赵致林低声道:“这个我不清楚。周师弟,我觉得你最好今晚主动去找下何园头,争取处罚轻点,再说,你以后还要在他手下做事,要想以后不被他时时拿只眼睛盯着,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
周庆听他这话说得诚恳,于是便点头道:“多谢师兄点拨,我这就去找何师兄,向他说明情况。”
“不是说明情况……”
“都差不多。”周庆笑道。
“哎,随你吧。”赵致林叹了一声便告辞离去,周庆也出了院子去往何园头的房舍。
作为一房房头,何园头比火工弟子们的待遇又要好些,在斋堂后面有一进单独的小院子,周庆来到院外,见里面还亮着灯,便轻声叫道:“何师兄。”
里面没有动静,周庆以为他没听见,又将声音放大了些连叫了几声:“何师兄!何师兄……”
半天过后,何园头的声音才传了出来:“这么晚了吵什么吵?你的事情明天早上再来处理!”
看来他早就知道是自己在外面,周庆心里微微有些气恼,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躬身道:“那师弟就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来向师兄请罪。”
回到房舍,周庆没有继续修炼,而是把蒲团当了枕头,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碧云峰上钟鼓响起,他才翻身起床,先去斋堂吃了些早点,又到菜园去逛了一圈消食之后,才慢悠悠地去了何园头的院子。
何园头站在房门外,两名从没见过的年青道人各执一根木杖站在他身后,何园头一见周庆便“哼”了一声,然后沉声问道:“周庆,你这几天是否出山去了?院里规定每月休沐一日,你为何要违犯规定?”
周庆眉头一皱,看来赵致林说的还真是没错,这何大海问都不问,就想将罪名给他定下来,私自出山确实是要处以杖责之刑,而且看这阵仗,连行刑的人都准备好了。
看来今日难逃此劫!
他躬身作揖道:“何师兄,我这几天在山上洞里闭关修炼,因而忘记了时日,并不是出山去玩耍,还请师兄明鉴!”
“一去数日,你修什么炼要这么长时间?”何园头根本不相信周庆说的话,刚刚开通三脉的人食量最大,一顿不吃都受不了,又怎么可能闭关十天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