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一座高塔,塔高七层,是昔日沈王府老太爷请寒山寺中的佛道大德讲经说法时所建。后来辛国灭佛,太平道的佛塔多变成了游览之所,每逢佳节,城中百姓常常登塔远眺,赏景观花。此时午夜,塔高铃清响,悠悠的塔铃声在夜中荡开一片月色,传到街上,已微不可闻。高塔檐角挂着一轮明月,塔顶卧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躺在塔顶,和夜色融为一体,静待着什么。
城西,花落街
有间客栈老板已入眠,只留店小二打着哈欠,擦拭整理完桌椅,正要安上客栈门板,两个人闪了进来。两人俱是少年,一身云纹黑色捕服,正是太平道捕门中人,一人腰间配着双刀,神情平淡另一人背后背着一囊箭矢,左手装着一只连发手弩,右手执着一张柘木弓,腰间配着把一尺短匕。店小二刚想张口,看见来人,立即压低了声音,想来对这种事见的多,有了经验。
“墨捕头,你们这是……”小二低声道。
“今天下午入住的一个人,高八尺左右,脸上有一道非常长的刀疤。从左额到右下嘴角。在哪间房?”为首的墨姓捕快小声的描述着。
小二稍一回想,就记了起来,那人极壮实,傍晚时分来,一张刀疤脸极凶恶,说话声音又大又冲。要了地字二号房。当下小声道“左手地字二号房。墨捕头小心。那人看起来很凶。”
墨姓捕头,本名昙心,是太平道有名的少年捕头之一,平日里专门对付的是些亡命的狠角色。
他点头致意,嘱咐店小二早早躲进房中,向身后少年打了一个手势,少年会意,立马拉起手弩,一步跃起,直登客栈二楼,落在二楼扶手时声音极轻,如鸿羽轻落,几乎微不可闻。如此轻的年纪,如此好的轻功,也是极不容易。墨昙心手搭刀柄,紧随其后,他脚上裹着两片棉帕,走路无声,轻手轻脚的慢慢移上二楼。二人一左一右靠在地字房两边,地字房内鼾声如雷,今天要抓捕的人犯,看样子就在其中。
那少年正准备推门而入,墨昙心打了一个手势,少年会意,将右手的柘木弓伸出,推开了地字号的房门。
“叮,叮,叮。”
几乎在推门的瞬间,三只短箭从房内射出,钉在对面的客房门上。墨昙心没有一丝犹豫,几乎在箭入客房门的同时,就地一滚,快速突入房中,房中被衾尚暖,只是靠街的窗已大开,一抹衣角闪过。墨昙心转头向那少年道“左飞,上房拦道。”说罢人如鬼魅一般从窗中钻出,瞧见街上一个大汉正落地,作势欲逃。
墨昙心落地,拔出腰间快刀,笑喝道“虎哥,别逃了,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