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睡了又美又足的一觉,然后要命地发现,命盘上的指示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的命盘怎么了!”
季应烦躁帘子怎么这么挡光,冲上去掀帘子,冲得太快,一脚踏空,跌出了云辇。
半空里闷头砸下个活人,把几个地里干活的老实人吓了一哆嗦。
拉犁的老黄牛,“哞”的长叫。
笑死了,笑死了,快来看,天上掉人肉了。
季应掉得突然,姿势不大优雅。撅着屁股,趴在一田梗上,听见牛叫,立刻弹了起来,对着牛声的方向乱发脾气“叫什么叫!信不信宰了你!”
几个庄稼汉子齐齐指了指牛,弱弱道:“牛叫,我们没叫。”
季应气懵!“这是哪里!”
“镜阳城郊外。”
季应并不想摔得这么优雅来为难几个种田汉,衣摆一掀,气呼气呼的回了云辇里。
几个种田汉都惊呆了,他们只看见方才的公子衣服一摆,人就消失了。
云辇施了屏蔽术,寻常人看不见面目,其实就在他们上面,一抬不用人抬的轿子在剧烈摇晃。
季应掀了一轿子的东西,叫嚷道:“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
影无论何时都冷静道:“命盘失去反应,她只可能消失了,也许死了。”
“不可能!本公子的将星是有大气运之人!随便死掉的就不是本公子的将星!她背着妖女名头,万流都拿不到她,这就证明她就是本公子要找的人!”
说实在,这话毫无逻辑。
可影知道,季应是在害怕。
头顶上悬着一把随时都切下来的刀,他的时间不多了,本以为再有点时间就能寻获将星,可突然,命盘的指示都没了。
将星没了,他随时会死,他如何能不害怕。
季应大喊大叫,砸东西,发泄着慌乱的情绪。
影离开他的脚下,忽然并进季应的身体。那个害怕到不能冷静的季应瞬间平静了下来,启动了与季尚的联络。
季应但有心神极度不稳之时,影就会来短暂的主导身体。
已经一夜,又过去半天了。
澹台云重一身素净的衣摆上沾满了碎泥土,他面前挖了个足够大的坑,他低低看着,眉目沉沉。
自责,祸起萧墙。
惭愧,自己没能阻止。
他心底有深深的罪孽感,就在这一夜之间长满。
暮渊雪把他定在那,当着他的面,将一村人的性命轻而易举地取走。
不让他干扰,也不将他欺骗。
他知道暮渊雪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同样,暮渊雪也了解自己的师兄,他断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他只会用他的方式,将她这个师妹犯的错,竭尽所能,哪怕耗尽性命的去挽救,去弥补。
可是这个错,不需要被拯救。
暮渊雪拿了一样东西给澹台云重看。
那是一颗透亮的灵气凝结的气泡珠子,珠子上泛着海的颜色。
一个女子的背影出现在里面,照见她站在一处高崖上,远方翻滚着大海。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她的衣服很简朴,头发也只用根简单的黑木簪插着,若不她的耳朵上小小的耳坠,单这背影便会被认为是个洒脱的公子。她手里拿着一把剑,是青鸾剑。
她是瑶昔。
随后便见瑶昔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