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静而不静的夜(1 / 2)亡语流淌之冥首页

“所以呢?你是怎么干掉他的?”菲洛斯放弃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又不是神秘学的学者,研究这些个魔物做什么。

“你没发现,它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会彻底露出那个黑影本体吗?”奎反问。

菲洛斯手放在下巴上,想了想,说:“貌似是。”

“在布玛不动的时候,那黑影一闪一闪地出现,我觉得是一种闪避姿态,也就是说,在那种形态下,藏在布玛身体内的只是一个类似诱饵一样的空壳,在此时攻击布玛或者布玛体内的东西,并不会对那魔物造成什么伤害,这也是你刚才的魔法全部放空的原因。”

“好吧,所以最后它试图攻击我的瞬间,你将剑刺穿了它的头颅,因为那正是它露出了本体、可以受到伤害的时候。”

奎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确定了那魔物的特性,才不会冒险使用“影欺涉”来救菲洛斯,他和菲洛斯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也没到过命的交情那种程度。

菲洛斯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捡起了那金属环,重新将它嵌在了“蔽日阴云”的凹槽中。

然后,他看着远处那群士兵,叫道:“过来收拾一下!”

军营内,确实需要收拾一下了,两个小队的士兵尸体,还有一片狼藉的战斗区域,只能用惨来形容。

很快,士兵们就忙活了起来,他们毫无章法地将地面的尸体胡乱搬走,完全没有人指挥,所以这里甚至比刚才还要乱。

菲洛斯和奎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两个虽然有心好好管理这两支军队,无奈三皇子对士兵的招收过于宽松,招进来的完全是一群自私自利、毫无责任心的混蛋,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去严格管理,但这些士兵已深入骨髓的无可救药,让两人放弃了,他们虽然是出色的战士,但对治军却并没有什么经验。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两人转过身,看到了他们的胖子上司正摇晃着他那几乎全是脂肪的肚子走了过来。

“是布玛,长官。”菲洛斯回答道。

胖子挑起眉毛,不满道:“布玛?那个废物能做什么,让整个军营乱成这个样子,”说着,他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继续道:“还死了这么多人,搞什么!”

“看起来,他是被魔物寄生了,一种很奇特的魔物,我和奎联手,呃不,最后是奎凭一己之力干掉了魔物。”菲洛斯说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又改了口。

奎没有看菲洛斯,却在心里想着:或许菲洛斯这个家伙值得一交,至少他很诚实。

“所以呢?你们就让这个魔物干掉了我这么多人?!”胖子说着貌似关心自己手下的士兵的话,却拿起了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毫不掩盖自己厌恶的表情。

菲洛斯虽然对这些手下没什么感情,却在此时想要上前将这胖子狠狠揍一顿,说起来,治安城卫两军能如此乌烟瘴气,多半和这个不作为的胖子有关,不,不能说不作为,而应该说是胡作非为!

菲洛斯又有些痛恨自己,他恨自己没有勇气离开这个无恶不作的军队,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在乎权位了。

“喂,怎么了?”

“那人怎么倒下了?”

“不知道,但看样子很不妙!”

后面,一阵骚动,菲洛斯和奎转过身,再次皱起了眉头。

不远处,有一个士兵正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周围的士兵则退开一米远,不敢靠近。

空气,瞬间凝重起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每个人似乎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奎一咬嘴唇,眯着眼,喃喃道:“难道……”

此时,那士兵的身子一痉挛,大声地惨叫起来:“它钻了进来!!它钻了进来”

突然,他双手猛地抓向胸口,似乎要扯烂什么东西一样,或许,是要撕烂他自己胸口的血肉。

“呃啊!切开它!快切开它!!不要啊!!!”

偌大的军营中,只闻这士兵的惨呼,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但这种状况,很快就发生了改变。

又有几个士兵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一阵痉挛后,开始了和那个士兵一样的惨叫。

紧接着,是更多的士兵,一个个像一排被碰倒的骨牌一样都倒了下去。

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军营内便充斥着这此起彼伏的惨叫。

奎的下眼皮跳了跳,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是这样的载体……”

慌乱的菲洛斯扭过头,看着奎,不安地问:“什么?你说什么的载体?”

奎自嘲地笑了笑,看向菲洛斯,说:“恐怕,那个魔物不过是个幌子,真正麻烦的,是那个魔物存放在布玛身上的其他东西……”

奎还没有说完,便倒了下去,蜷缩了起来。

菲洛斯,也没有功夫管他,因为他自己也同样倒在了地上。

“老……老友,为什么……没有防御?”菲洛斯痛苦地看着自己右手的手套,问道。

治安军军营内,所有人都倒了下去。

唯一站着的,是那个胖子。

此时的他,恐怕浑身没有一块肉不是颤抖着的。

恐惧,是他此时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感觉。

下一个,难道就是自己?!

这个念头,让胖子疯了似的向外跑去,跑出这片区域,跑出这个军营,跑到帝都的大街上……

夜已深,街上看不到一个人,胖子靠在墙边,喘着粗气,如果你在平时告诉他他以很短的时间跑出了这样的距离,他肯定不会信。

胖子此时能听到的,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另一个是自己心脏快速的跳动声。

这两个声音一唱一和,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但突然间,两个声音都停了下来。

他感到一种仿佛冰水的东西从自己的胸前穿了进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骨头触碰到那东西时的感觉……那冰冷,似乎要将骨头彻底冻酥,使它们脆弱得如同一块裂开的饼干……

这冰冷,令他无法呼吸,这冰冷,令他的心脏仿佛被雪藏。

很快,他就倒在了地上,尽全力蜷缩起来,似乎这种姿势可以让胸口暖和一点……

当然,无济于事。

冰冷,似乎隔绝了一切,即使此时,有一把火点着了他的胸口,恐怕他也不会感到一丝炽热。

灯光有些昏暗的街上,一个人正借着月光走着。

其实,凭他的感官,也完全用不着光亮。

他波浪卷的金色长发,在月光下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