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搅蛮缠,咱们回去说。”
这个声音他听过,是当初训斥张粟的那个声音,正是张粟老爹。
“回哪去?我娘能活转来吗?跟你的二奶过日子去吧,我不要你管,我没家可回。”张粟的声音仍然倔强,却已经带上哭腔。
几秒钟沉默。
张粟老爹的声音响起,“都闲着没事做吗?走走走,都走。”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之后,阎继军听不到张粟的声音,丁猛说话了,“老弟,张粟这不是帮忙美言,这是拱火啊!你们可把我们害死了,张督军火气更大了。”
阎继军也很意外,没想到张粟家里还有这样俗套的故事,难怪不回家也没人管。
不过他站在张粟一边,她想怎么办都行,反正他又不指望沾他爹的光。
“别担心,父女之间吵架,不是很常见吗?至少也能转移张督军的注意力,是吧?问你一件事,我要外购一些东西,这里能不能直接收货?”
“学校可以,不知道这里行不行?你替你问问后勤吧,他们管门禁。你要买什么?我有的话先匀你一点。”
“唉吆,多谢好意,够意思。我想弄个小型加工中心,没这个练手都没办法。”
“加工中心?”丁猛的声音高了三度,充满了意外,“佩服,没想到你还是个富豪!你还真想当星造师?”
一听星造师三个字,阎继军如释重负,终于引到这了,脸上露出憨厚的微笑。
“听好了,我已经是一级星造师了,记得以后称呼我阎继军星造师先生。”
“什么?”丁猛一嗓子高八度的惊叫,顿时迎来七嘴八舌的咒骂。
“你号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白日做梦睡毛愣了?”
“丁猛,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也要吓你一个跟头。”
……
“歪歪歪,怎么回事?”阎继军没等着丁猛说话,假装信号有问题挂断电话,关闭光脑,拆下能源块藏在佛头里。
把光脑丢在拖斗上,把大礼包撕开,把靴子袜子胡乱扔到拖斗上,拆开绿色的军被垫在身下,把箱子里那床绣花棉被搭在腿上,合衣躺到托斗上。
反正总会注意到自己的身份,还不如主动提醒,争取最大利益。
阎继军神识铺洒出去,看到人来了,才关闭六识,陷入沉睡之中。
……
十分钟不到,一大帮人乘坐紧急情况才可以使用的悬空轨道车来到12361
张督军看到一个黑小子抱着肩膀,窝着脖子,蜷着双腿,头下枕着一只靴子睡在拖斗上。
睡梦之中,还不断皱眉。
眼角还带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知道是不是皮肤太干了,就是不肯掉下来。
光脑处于关机状态,能源仓敞开着,应该没了能源块,看上去也没有找到补充。
扎眼的、崭新的鸳鸯戏水绣花棉被一角耷拉到地上,后半截都没来得及展开。
看上去,这位国家英雄受到什么打击,连盖被子的心情都没有,就睡着了。
张督军拉住打算叫醒阎继军的丁猛,狠狠地看阎继军一眼,一脸冷笑,背着手向黑乎乎的窑洞走去。
那床鸳鸯戏水的被子点燃他的怒火。
几分钟前还打电话,现在就睡着了?
这是扮凄惨?
想消了自己的怒火?
把我家姑娘拐跑了,不说登门拜谢,连个电话都没有,你就是个星造师,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
……
张粟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着嘴,脸色憋得通红,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都快下来了。
阎继军是什么人她能不清楚吗?
废旧物资回收工厂味道那么差,他都不叫苦,宿舍简陋些算得了什么?
还委屈地睡着了?还流泪?
这是扮凄惨吧?哭着喊着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