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六姨娘猛然回过身,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好像刚刚不过是她的幻觉,她这才心有余悸地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这屋里的镜子有些年头了,就连同那些家具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头一次六姨娘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和不安。
就连镜子里的那张娇颜也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了。
她的手胡乱地在化妆盒里翻动着,里面都是一些女人的小玩意。
有新买的也有淘来的旧货,手指换乱捻了一只珍珠发卡别在了后面散乱的发髻上。
再望镜子里,她整个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整个人变得清纯可爱。
就连脸上的肌肤都是水嫩可破。
六姨娘不由得勾唇一笑,然后晃晃悠悠地又从房间里走出来。
能够在这座楼里活动的人本来就不多。
就连女佣如没到时间点和特殊召唤都是不能随意踏进来的。
苏染的卧房内,苏二战战兢兢地望着苏染,“老祖,该不会是屋里丢什么东西了吧?早知道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拿住了。算了,我现在就去!”
“站住!”苏染喊了一声,“毛毛躁躁的,你要知道这里是孙家不是苏家。”
“我自然是知道,做客要有做客的样子嘛。可问题是他们孙家先不守规矩的。”苏二嘟了嘟唇,“还真是让苏铁给说对了,我看这孙家就不是什么好鸟。早知道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老祖您竟然还让钟医生去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那也是他们能看得起的吗?”
苏二满腹的不满,钟医生好歹也是天师一脉的传承。
竟然被孙家的那二哈当做了普通的家庭医生,有钱就了不起呀。
到处是一股子铜臭味。
“我倒是没发现你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小心思。好了,赶紧睡吧。至于谁拿的东西,等到明天应该就能揭晓了。”
苏染阖上眼,孙家的这趟浑水,看来她是不趟也得趟了。
孙家别的不说,这客房倒是布置的十分舒适。
苏染这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多,刚要起夜,就被一声凄厉的女子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几乎同时隔壁床上的苏二已经穿着睡衣直接跳了下来,紧张地看着苏染,“老祖,您没事吧?”
屋里的灯剧烈的闪烁了起来。
就像是孩子的恶作剧。
原本不大的屋子,忽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甚至还有女子的低笑声传来。
甜美可人。
苏二咽了咽口水,声音却是压低了几分,“老祖,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坐不住了吧?”
孙家老爷子虽然经常幻听,可到底只他一个人
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排场。
苏染和苏二两个人靠在一起,只觉得一股子窒息的感觉袭来。
就好似有大水漫了过来。
苏二下意识地就伸向了腰间,想要摸出那些符篆来,谁知道穿得是睡衣。
通身上下连个兜都没有。
就在此时,忽然听楼上一声厉喝,“何处宵小竟然敢在本道爷面前弄鬼,今日道爷就收了你。在让你魂飞魄散!”
阴厉的声音传来,苏染握着苏二的手一紧。
苏二的声音也轻轻地传了过来,“老祖,这不是那个什么孙家四公子身边的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晚上的时候孙冕来说过。
让那位四公子和他的人住在隔壁的。
苏染摇了摇头,半晌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声,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从楼上砸了下来。
瞬间所有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还有女佣们尖锐的叫声传来。
“走,出去看看!”苏染带着苏二出了房间,就见苏铁和钟言也已经站在大厅里了。
孙冕和孙四公子亦是一脸的铁青。
在他们的身侧一个还有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的六姨娘,身上的衣衫被扯了一般,有的地方还扯出了口子。
“这是怎么了?”
苏染扫了一眼有些狼狈的众人。
没有人应声,只有六姨娘抽抽搭搭,低声道,“我,我不活了。这畜生要侮辱我,你们,你们竟然还不相信我。”
她玉面粉颊,脸上还有趟过的泪痕,显得十分的可怜无助。
“苏二先扶她起来,慢慢说。”
这些人里,就属苏染年纪最大,少不得要摆出家长的谱来。
“是!”苏二应了一声,要刚过去。
那边一直挡着的孙冕和孙明挚忽然都让开了身子。
他们这一闪开,苏染一眼就看见身后倒在血泊里的尹天师。
瞳孔莫名地一缩,“叫救护车了吗?”
听到苏染问话,钟言率先站出来道,“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有气息了,恐怕叫救护车也无能为力。”
“怎么死的?”
“好像是被吊灯砸死的!”钟言是医生,他的判决应该是没有错的。
苏染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对面的孙四公子忽然冷笑道,“尹天师是为孙家来除鬼的。没想到这才一天的功夫,就被人给害了。不知道是那女鬼厉害还是人心有鬼。”
他说话阴阳怪气地,好像还在指桑骂槐,意有所指。
那眼神又分明斜着苏染一行人。
苏染倒是还好,不会跟他毛孩子一般见识。
倒是苏二的小暴脾气瞬间被激了出来,“你他妈的说谁呢?要不是你们孙家的出山令,你以为我们老祖会来管你们家的屁事。有事说事,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就报警,别他妈的东一句西一句的。”
这话有些点冲。
就连向来文雅的孙冕也有些待不住了,开口劝道,“一定是误会,苏老祖是我么请来的贵客,怎么会有人敢栽赃她呢。”
孙冕是想要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毕竟这里是孙老爷子的公馆,出了人命官司,再闹得沸沸扬扬。
到时候肯定孙家的产业会受影响。
谁知道孙明挚就像是吃了一般,冷笑道,“报警就报警,我今日到底要看看着宅子里到底是有什么鬼?要是让我知道是人为?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为尹天师讨回个公道。”
这话越说越激烈。
那边的一个女佣颤颤抖抖在孙四公子的逼视下将桌上的座机拿起来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