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几乎是飞奔着从屋里跑向我,敏捷地躲过呼啸而过的车辆,兴奋溢于言表,还带着羞涩:“大哥,家里只有我的洗漱用品,他们都只用一块香皂,就用我的吧,干净的。”
我也没什么可讲究的,接过他手里的脸盆,刚要道谢,她又笑说:“你比我小好些岁吧,叫你大哥合适吗?”说着,又害羞起来,微微低下头:“恩人,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麦子,你叫我麦子吧。”
“麦子?小麦的麦子?”
“对。”
她仰头笑笑,指着溪水对岸的稻田:“我们这里小麦种得少,水稻多,麦子,快洗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李木已经洗好了,脸上挂着水珠,胸前湿了好大一块,他站在荔枝树下躲着烈日,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一脸坏笑:“麦子,我真是服你了,是见过照片的网友?还是旧情人啊?”
雪儿在石梯最下面,正俯在溪水前,听李木没遮没掩的话,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斥责一句:“麦子就是个王八蛋。”
贡布把位置让出来,脸上也挂着坏笑:“哥,这里洗,我好了。”
“她是花店老板娘,以前在深圳开花店,我经常照顾她的生意,仅此而已,也不知怎么就这里碰见了。”解释,也算是给自己争辩。
我在雪儿身旁蹲下来,先刷牙,随便欣赏绿油油的稻田。
雪儿往我脸盆里看看,继续轻揉着脸,嘀咕道:“可以啊,用的还都不是低廉货,现在山里妇女都这么时髦了吗?”
“山里妇女?”李木故意重复着,吸着烟不怀好意:“麦子,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混得不如你了,因为你老少通吃啊!不是看低你噢,这是一种众生平等的大慈悲,哈哈哈!”
刷着牙,我含含糊糊地辩解一句:“她也不老啊,比我们大不了十岁吧?不过是比以前黑了些,我也有两三年没见她了。”
李木看着屋前的招牌:“阿凤饭店,麦子,她的店叫阿凤饭店呢,你老婆名字中也有一个凤字,你和凤是多有缘啊!还是你对带凤字的女人情有独钟,哈哈哈!”
李木显得特别开心,没来由的开心,像是突然从牢笼里放出来一样。
烈日当空,溪水冰凉,山风呜呜。
快速洗漱完毕,贡布随即把烟递给我。
见雪儿和碧颜还在溪水边洗着,我也窜到李木躲阴凉的树下,很是认真地告诉他:“真不能乱说,她以前就是深圳开花店的,我每次去买花比较多,给钱大方,仅此而已。她该是这里人吧,或者嫁这里了,我们吃完饭就走,别坏她名声。”
李木变得严肃起来,还是没来由的表情就严肃了,随之说道:“唉,上午我换贡布休息,我开车时仔细想了想,或许我们走得太冲动。我不该以我对依依无法弥补的愧疚,要求你奋不顾身地去救小语。如果你选择,我希望你选择和梁凤书好好过日子,真的,这个世界的事都不能两全,起码要顾着一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