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测试?
身上不痛不痒,唯一还算得上不舒服的只有大脑,韩怀谦能感到意识清醒,但不能想任何东西。这是种很奇怪的说法,可当他在思想中绘制所见之景,想将它变成地图时,却忘了刚才想的是什么。
他只好再看看周围,尝试记录,上一秒还知道,哦,四周白色的墙壁,天上的是日光灯,到了下一秒……
我刚才看的什么?
不等他再看,世界再度陷入黑暗。
潮湿的空气,冰冷的地板,沉重又无法挣脱的锁链,韩怀谦又回到这个深渊监牢。
“笃,笃,笃……”
手指敲击地板,这个声音似乎在欢迎他的归来。
“醒了?”那人问道,手指也停下动作。
“我怎么了?”韩怀谦抓住铁栏摇晃,“喂,回答我!”
“你刚才突然晕倒了,我打不过他们,不就被抓回来了?你也一样。”
韩怀谦摸索自己的身体,不少地方有了新的伤痕,有的还在渗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刚才不是还和对面那个人在石桥上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可怕,你白天从家里出门准备上班,到了公司后和同事聊了两句,眼前一晃,你又回到家中,中间的事完全不记得。
“你小子很奇怪。”那人似乎也没想明白,“分明是个硬汉啊,怎么刚才审问你的时候这么怕死呢?”
韩怀谦不可能怕死,联邦战场上他不是没有被擒住过,被敌人带到营地后,对方将所能想到的酷刑全给他上了一遍,甚至还用了铁烙,直到现在他胸口上还有烧伤痕迹。到了那种地步都没吐露出半点消息,仅仅是审问断然不会让自己求饶。
“兄弟,说说刚才我的审问情况。”
那人一愣:“你不会有健忘症一类的病吧?行,那我就说说你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
据说,韩怀谦晕倒后立马醒了过来,就像突然倒地又突然起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那人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愤怒消失殆尽,取代它的是无尽恐惧,他看见这么多守卫,当场吓得尿了裤子,随后跪倒在地一下下磕头。
守卫没有善待他,将他带到审问室绑在木制十字架上用钢鞭抽打,韩怀谦哇哇大哭,大小便失禁,守卫恼了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没想到韩怀谦直接晕了过去。这才把他丢回大牢,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韩怀谦听着心里烦闷,踹了铁栏一脚:“放屁,老子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能跟我冲出去多少是条汉子,可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些。”
韩怀谦能感受到对方的无奈,挠挠头思考越狱方法,抓了两把,他的手停了。
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遥远的某地,看着实时画面的老人说道:“他终于发现了。”
韩怀谦自然听不见这句话,他随意拔下一根头发仔细摸索,竟有近十公分长,自从入了部队他就一直剪的短发,这么长的头发不会是他的。他又伸手进衣,胸口的疤痕也不见了,韩怀谦不可能做什么美容手术祛痕手术,且不说规定严令禁止,“伤疤是一个士兵最好的荣誉”这句话也足够让他放弃处理疤痕了。
他用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腿毛卷曲,鼻梁高挺,手掌粗大。
他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韩怀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皱眉:“狱卒呢,我们说话这么大声他们都不来管管?”
“他们换了个看守模式,所有看守在监牢五十米外的烽火台看守,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前后夹击,不过这都还好了,每两个烽火台中间就是一座监牢,我们应该庆幸我们不在靠山的监牢,否则哪一天雪崩,直接葬身于此。”那人打了个哈欠,“至少我们还活着,现在能随意说话大概也是怕我们憋久了又越个狱什么的,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你不觉得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比较好吗?”韩怀谦觉得那人话痨的程度跟兰天一样,顺口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