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心情观察洛丹伦的废墟，如今则是不得不看了。

这座坐落在洛丹米尔湖之畔的巨城是整个东大陆上最大规模的都市，就算是维持了万年的古拉巴什帝国首都祖尔格拉布和如今无比繁华的暴风城都不能与之相比。

被遗忘者并没有将这座大到夸张的王都彻底占领，只有一些巡逻和卫兵和女妖在此徘徊，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刺客或者探子潜伏在城中，意图对被遗忘者甚至女妖之王本人不利。

实际要保证这么大一座废墟百分百的安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据传一直到现在，天灾入侵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仍然有洛丹伦王城的市民躲藏在其中苟且偷生，不过这都是流言罢了。

两位法师和卡塞恩走在洛丹伦腐朽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建筑因为湖畔的湿气爬满了苔藓，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不详的腥气。

“精灵殿下。”走在前面的冈瑟尔阿坎努斯说：“克尔苏加德虽然在肯瑞托地位甚高，但他在进入达拉然学习之前并不是什么贵族或者什么家族成员，他不过是洛丹伦的一个普通市民，甚至在乡下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这与一般人的认知不符。”

“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因为克尔苏加德是个自卑的家伙，出身低微的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往事。”

“当然，他确实与众不同。”比索埃斯沙德看着冈瑟尔说：“他在肯瑞托时，是整个城里最有天赋的法师之一，就算是安东尼达斯那样要求苛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克尔苏加德是他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学徒”

“这还不够，至少对他来说。”冈瑟尔立刻说：“他想要的是改变规则，改变秩序”

“他想要什么？改变什么秩序？”卡塞恩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他想要永生。”冈瑟尔回过头来，笑了一声说：“在那个年代，人类所知有限，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永生者就是提瑞斯法议会挑选出来的守护者，克尔苏加德对他们尤其感兴趣，所以他对麦迪文进行过大量的调查和研究。”

“直到第二次兽人战争，古尔丹和他的死亡骑士的出现让他彻底改变了研究方向。”

“通灵法术，精灵，那是死灵之路。”冈瑟尔站住脚步，指着自己那带着寒冰之息的白骨眼眶说：“看看吧，要是克尔苏加德在开始研究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终点是这样的，他还会对通灵术这么感兴趣吗？”

比索笑了起来，他的笑因为气管的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更接近于咳嗽，让这阴森的街道变得更为恐怖了。

冈瑟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说：“总之，无论是对守护者的研究，还是有关古尔丹黑暗魔法的课题最后都没有下文了，或许克尔苏加德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些都是不可行的，或者缺少了什么关键的知识点导致他始终没有突破，一个人钻牛角尖很没有效率。”

“永生，对曾经的人类来说就好像老鼠眼中的乳酪块一般，只不过在你们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出现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乳酪是什么样子的。”

“在艾格文用魔法延续了自己的生命后，所有肯瑞托的老鼠都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奶味。”

“而克尔苏加德是其中最为饥饿的那一只。”

聊着聊着，三人走到一个下层居民区，在一个倒塌了一半的民房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