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谪仙暴跳如雷,他见过军人打仗,一名华夏战士一刀阻挡百万兵的战斗他见过,人和人打架,谁比谁牛逼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但是这空手对抗发狂马群的傻子,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什么本事敢站在如此强大势能之前?古武高手尚且得考虑考虑,这小子的脑门被马蹄子踩了不成?
李谪仙在半空急掠,因为距离太远,也没有及时来到徐清跟前加以保护。马群急转弯,后排马匹像一条大鞭子一般,狠狠朝着徐清位置抽打而去。
徐清气沉丹田,双手如白鹤一般晾翅,脑海中一直在想自己当初是如何一掌拍退狂奔变异角马,马群飞驰而来,身后那些来不及逃走的百姓更加双腿发软,倒在地面,惊慌失措。
徐清提气,衣衫随风而动,气灌全身,在一匹马侧身撞来之时,双臂画弧,贴在马身,感受到了它身上蕴藏的巨大能量,不敢硬杠,双手急忙撤回,脚下迈动八卦,退到了马屁股位置,肩头死死撞在了上面,那马瞬间身体不稳,身体转动地撞入马群。
那可怜的马儿身体不稳,重重摔在了地上,后面的马匹根本收不住步伐,生生踩了上去,身躯炸裂,鲜血四溅,后面的马匹相继被绊倒,尸骨累积,顿时形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场面,触目惊心。
而徐清所在的位置,恰好羚羊挂角地避开了那死亡之地,不过还是得抵挡一匹匹迎向自己的马匹,境况危机,他愈发精神地观察着马匹的动向,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打了一万多遍的太极拳,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点门道,脚下是太极图,双臂也是太极图,如鱼一般在马群当中游走,七八匹马被他拨乱,把这马群尾巴的势能渐渐化解。
渐入佳境,徐清嘴角挑起笑容,领悟了自然之力之后,又领悟了太极其中的两个精髓,就是借力,卸力。
徐清心间一片空明,一片血雾之中,他如那一叶扁舟,不沾一点湿。而就在此时,徐清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就在身侧,慌忙扭头,他看到一匹马的侧面挂着一名俊朗的男子,一脸冰冷,手中持着一根马鞭,目光迥然地看着自己,徐清心下一惊,他要杀了自己?
因为瞬间的分神,徐清没注意到一匹迎面而来的马,直直撞在自己胸口,徐清大脑一片空白,一口长长地鲜血喷出,飞了出去,倒在了无数马蹄之下。
徐清想爬起来,迅速闪躲,可是他忽然一动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护胸骨断了,断口直指心脏,动一下就死,不动还是死,这可咋整?人没救得了,自己先折了,这日子还真他妈操蛋。
徐清就是那硬气的人,虽然太极是以柔克刚,但是他玩儿起来还是硬气,硬气来硬气去,到底是受了硬伤。
徐清分外清醒,看到那个藏在一匹马身侧的男子朝着膝击奔来,麻痹的什么人啊?今天这事儿就毁他手里了。
千钧一发,徐清眼看要死,李谪仙飞身而至,手持银色长剑,轻轻一划,爆喝道:“开山!”
几乎就贴着徐清脚底,裂开一道沟壑,最靠前的七八匹马,前腿陷入,发出阵阵马嘶,折断了脖子,鲜血四溅。
而那在马身一侧的年轻人在他的马倒之后,纵身跃起,飞至徐清身边,抓起了徐清胸前衣服,高高跳起,悠悠朝着河边滑行,将其放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掠入了马群,飞身至一匹马上,一条马鞭矫正马群动向,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先前,李谪仙已经准备一剑结果掉这个小子,没想到他是在救人,也作罢了。身形飘落在马背之上,正酝酿第二剑,远处忽然又有人飞身而至,是一名头顶六个戒疤的老僧,身材魁梧,立在徐清身前,吸气,然后低吼一声:“退!”
声如洪钟,一泻千里,原本受惊的马静止在了原地,再也不跑,再也不叫。
一场人祸,就此平息下来,那些徐清拼命保护的人,眼眸带着惊骇,带着泪水,围到了徐清的身边,虽然今天来了许许多多高人,但是他们只记得这个最先挡在自己身前,实际上并没有能力挡得住马群的白发人。
徐清生怕这些人和自己动手动脚,恳求道:“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你们千万别碰我,来个懂医术的人给我推拿复位,保养治疗,打死不开刀!”
都是华人,虽然是少数民族,不存在听不懂,这话一出来,没人敢上前碰一下。徐清明显地感觉到刺痛,是好事,因为能感觉到疼,就说明一下两下死不了,可是嘴里总是一股一股地往外溢血,他看着天上的云彩,无力道:“不开刀也不行了,没伤到心脏,伤到肺了。”
话说完,终于不堪重负,晕厥了过去。
老僧一声怒喝逼停了马群,转身看向了徐清,撕开了徐清胸前衣服,首先一身疤痕让他触目惊心,观察凹陷位置,他举起了徐清的手,把手掌贴在徐清断骨位置,微微往上一提,似有阵阵龙吟,二指又轻轻点住了他的一个穴道,放下了手。
血止住了,老僧双手合十道:“此子大善。”然后从里怀摸出一颗丹药,放入了徐清嘴里,没有让他咽下,只是让他含着。
李谪仙旁观一切,老僧给徐清喂食丹药也没管,道:“少林果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晚辈们都有点儿意思。你师傅是谁?”
老僧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接着道:“家师法正。”
“哦,那你是观字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