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依旧在继续,斜过山径,每一道身影皆是艰难负重前行,每一次迈步,每一次挥臂,仿佛都在抽干他们体内的元力,汲取他们身体的力量,就像是年迈的老者吃力的登山,无力又无助。
登阙山简单轻巧,但是它背后却又是这般奇妙,果然不是几息功夫用元力登山巅的妄想,一旦走入阙山,一旦踏上这块石阶,便如同千山万岳般沉重,必须用元力死死抵御这种毫无人性的重力,否则根本寸步难行。
除了自己亲身体会,否则山下的人根本不知道山上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登山如此缓慢,就连太子秦明杰都不清楚自己的父王到底在阙山设置了怎样的关卡,也只能静坐观望。
对于今日武道会登阙山,还是相信山路上的年轻将领能顺利登山,但是看着这种无趣单调的画面久了,山底下的达官显贵显然对这种无趣的登山很快失了性子,开始在观礼台上左倾右顾,各自攀谈,等候结果。
太子知道这种比赛对于朝堂上口若悬河的大臣根本抬不起兴趣,他们也只是过来撑场子的,索性任其自由,还吩咐手底下的太监给这些大臣端茶送水,以免怠慢,唯有天策府等一干将领依旧注视着比赛,因为他们要从中挑选优秀的将官入上五军。
山径之上,众人依旧吃力登山,就连第一位的许诏都不得不收回五行图案,减少元力的消耗,依靠体内元力进行登山,但是这种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很快已经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状况,只能依靠路边的树枝来减少身体的负重。
许诏脸色发白,微微喘息着,抬头望了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无奈嘀咕道:“竟然是千重顶!”
所谓千重顶,乃是元符师中利用土元力施展出来的符。
拥有着五行之躯的许诏自然很快明白阙山的第一重被人施了“千重顶”符,让登山者犹如千山万岳般艰难前行。
时间悠悠然而过,阙山的第一重“千重顶”依旧在继续,已经有登山者开始脸色泛白,无力的瘫倒在地,实在没有元力来抵御千重顶所带来的重力,更有甚者,实力才刚到无相境知入,便昏了过去。
山底下那些大臣在交谈中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山上的情况,想尽早结束这种无聊的登山比赛,忽然间看到山上有登山者昏了过去,脸色骤然一变,不由霍然起身,颤抖着指着那处,惊讶道:“不就是登个山,怎会昏了过去。”
周青转过头去,瞥了眼说话的大臣,笑道:“此山非彼山!”
其实在那云雾遮蔽的区域里,石径上的年轻修行者们越走越慢,体内的元力早已经枯竭,唯有依靠着自身的意志在艰难前行,但还时不时有人痛苦的昏迷倒地,被人抬下山去。
而那阙山,在那风云变化中悄然改变,一股奇妙的风自山巅吹下,使人神清气爽,很快消除了体内的乏力状况,但这风随着时间越吹越大,越吹越猛,隐约间,形成了风暴,肆虐着阙山。
突如其来的骤变使得石径上的修行者们大惊失色,虽然这狂风不至于将他们飞快掀走,但是这般阻力依旧还是让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只能依靠自身的重力抵御着,否则一个不当心,便会被这风掀落下去。
许诏作为第一人,所承受的风力自然是最大的,此刻他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虽说自身所承受的风力最大,但是根本无法阻止他,后背的五行图案在昏暗的风中透亮无比,形成了一个五彩的盾,继续平静的登山。
山径的路依旧长路漫漫,无边无际。
在队伍的最后方,陈蔺芝所受的风力自然是最小的,自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他的脸上同样平静如水,没有特意去反超前面的人,而是站在石径上等候狂风过去,保留元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山底下的大臣都停止了交谈,“千重顶”那是无形的重力,但是这等狂风便是真真实实肉眼可见了,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远处斜斜的山径,疑惑并且震惊那道看似短又不长的登山路,到底设下了怎么神奇的禁制?这等风力下足矣将人吹飞出去!
和之前的千重顶一般,这等狂风过后,风力开始足渐减小,山的半山腰,倏然间弥漫了浓雾,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而许诏作为第一个人,已经临近了雾前,那么他将作为第一个人进入浓雾中,作为大秦年轻将领中的第一人,他不管前方的路到底有多艰难,他必须走过去,走下去。
来到弥漫山腰的浓雾之前,许诏一如平静,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走了进去,而作为梯队的第二任,庞德同样走了进去,之后是霍狼,武敖
处在梯队最后的陈蔺芝发现了宁天禄的身影,他处在梯队的中间,身影也进入了浓雾中,消失不见了,每位登山者便陆陆续续进入浓雾中,直到最后陈蔺芝的身影消失在山腰的浓雾中,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到了浓雾中,使得山底下的人翘首以盼,想看清浓雾中的情况,但是根本无法看清任何景象。
浓雾中,在陈蔺芝前面的人已经消失了踪影,茫茫浓雾中,只有陈蔺芝一个人的身影,而此刻出现在陈蔺芝前进的路有数十条,每一条路的背后都被浓雾笼罩,根本看不清路的背后通向何处?
世间有无数个选择,在选择的背后,都是不同的结果,人生,而面对面前出现的数十条路,他不清楚踏上其中一条路的结果是什么,但对于陈蔺芝来说,他只要选择了,那便义无反顾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