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大人是个性子倔犟的,您……”
“他倔?好啊,本妃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本娘的板子硬。”说着,裕亲王妃再不理会齐静怡,径自往前院去。
裕亲王府大门前,秦怀谨被剥了官服,摁在长凳上。
王府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看热闹的围成了几道墙,把个王府大门堵得是水泄不通。
工部尚书秦怀谨秦大人,轻薄裕亲王府的广平郡主,王妃大怒,要重责秦大人一百五十沙威棒,这可是天大的新闻,也是最大的热闹,平素皇家秘事,高官秘辛都是关在深墙高院里进行的,百姓们顶多只能听得只字片语,然后发挥想像尽情猜响,这一次,是摆在了大众面前,让所有人跟着一起狂欢,这么好的八卦,错过了会遗恨终身的啊,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这条街,都堵满了,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更是挤了满堂,难得的生意兴隆,热闹非凡。
执板子的侍卫很犹豫,他们也不是传业行刑的,拿着棒子不知该怎么打。
要知道,打板子也是很有学问的,象秦大人这种,只能打痛,不能打伤,或者说,打伤也只能伤皮肉,不能动筋骨,又要打得看起来很凶狠,又不能真正让人重伤,哎哟,真的是很考验技术水平的啦,难哦。
秦怀谨一派泰然自若地趴在长凳上,脸上不见有半点羞愤难过之色,仿佛只是在裕亲王府赴一场很平常的家宴,有这么多人看热闹,他也有点始料未及,不过他素来不在意这些,人家爱看是人家的事,他挨打受罚,是他的事。
这种事情,若换了旁人,没打死也要羞死,他却无所谓。
但挨板子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全打完,不说残,怕是半条命也要去掉,所以,他早早地运气几力,护好心脉和筋骨,能减点伤害就减点儿。
可那板子却迟迟不落下,一口气顶到了喉咙眼,人家却总是不打,就如你做好了准备要跟人打架,人家却一直用迂回的方式敷衍对付你,保不齐你一松泄,那板子又落下了,不由烦躁,回头吼了一句:“打还是不打,本官的时间保贵得很,打完了是要回衙门办事的。”
“好,豪气,秦大人乃真汉子。”看客们顿觉这位秦大人果然不同凡响,大声叫好。
两名侍卫被他吼得一愣,那棒子就下意识捶了下来,一个没打好,重重地敲在背脊骨上,痛得秦怀谨皮子一紧,汗都出来了,奶奶的,这不是打板子,这是要人命吗?照这么打下去,非弄个半身不遂不可。
板子一打发了势,便一下接一下不再停歇,一旁还有数数的,声音哄亮又平淡,平淡得不带半点感情。
饶是秦怀谨一身武艺,内力深厚,二十板子下去,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额前大汗淋漓。
躲在暗处的齐静怡难受得如心被人割去了块似的。
真想那板子是打在自己身上,而不是他身上,好象扑上去,护住他啊。
可娘亲站在那儿如一坐山,严厉又冷漠,若然过去,定遭斥责,保不齐震怒之下,又会再添几十板子,他哪里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