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云溪,便又触动了霍启晨心中的一根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都没有完全放下过,后来从庄讳的口中得知了云溪死前的心愿,便和庄讳一同去了云溪父亲的坟上看望,可是她父亲的坟冢仍旧在这道修的地界上,而云溪的衣冠冢如今尚在异乡,想至此也不由让人黯然神伤。
“祈,若是你云姨还在的话,肯定会亲自带你出宗历练,还会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挽梦月此时轻柔地捏了捏戚夜的脸蛋道。
霍启晨微微垂了垂眸子,掩去了眸底的感伤,而后又接着道:“逝者已去,我们还肩负着逝者的美好愿望活在这世间,倒不如更加自在些。”
“当年那一场道魔之战,带走了多少如云溪般的修士们,道修也好魔修也好,每个人活下来都不容易,可这一辈子,却丧生在晾魔之间闲来无事的打闹上。”挽梦月一边着,眸底的无奈愈发多了起来。
听到挽梦月口中出了这样的话来,霍启晨满目的惊讶,他这半生几乎都是在青云宗内度过的,从未听到过这样一番见解,道魔地盘之争,又怎会是所谓的打闹呢?
霍启晨十分的不理解,不光是不理解,他同样也是十分的不赞同这样的观点。
当然,凭借挽梦月脑子是无法想到这个层面上的,这些都不过是她从前在戚尘的口中听过来的,戚尘曾,只不过是一些城而已,在道魔的边界上,向来都不会分得太清楚,这地盘不管是属于道修还是魔修,道最后也都是道魔同居之地,倒是这些仙门和魔门,为了锻炼年轻一辈们,便制造战争让他们经历实战,打仗的人不知道,还始终坚持着道魔不两立的祖制,誓死扞卫自己的地盘,每个人都十分的拼命,更多的人则会丧命在战场之上,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道盟和魔门看起来不和,但在这相互制衡的过程中却并非是丝毫联系都没有,一旦遇到触及他们共同利益的事情,只需一封信件便能够让道盟和魔门联合起来,而这两者水火不容的声势,也不过是为了掩盖仙门和魔门为了锻炼自己的弟子们所使用的残忍方式的手段了。
每每想至此,挽梦月的心中都会十分的气愤,只叹当年自己的至交好友云溪白白丧命在这些事情上了。
而此时的戚夜却一边吃着饭,一边在心底仔细揣摩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和自己娘亲的关系。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后来那戚尘以青云宗的一场胜仗换了你一人,宗门最后虽然未曾追究,但我始终挂念着,这些年来你过得如何?”霍启晨开口道,随即唇角无奈地向上扬了扬,又接着淡淡道:“毕竟你是……云溪一心想要保护的人。”
“这些年来……”挽梦月的思绪又渐渐地飘远。
这些年来,她同戚尘琴瑟和鸣,不得不承认,她仿佛早就已经对这个潇洒俊逸的男人动心了,此一生,除了戚尘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走进她的心房,她爱这个男人,而戚尘对她也是极好,两心相悦,自然是美妙无边,只可惜,戚尘始终是个魔修,而她从便被教导要善良热心,这些年来她跟在戚尘的身边,眼见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纵然他手上的鲜血没有一滴是属于无辜之饶,但便是他的杀戮,成为了逼走她的理由。
挽梦月不敢再想下去,抬起了眸子来重新对上了霍启晨的眼睛,淡淡笑了笑道:“他对我极好,我也从没有受过半分委屈。”
“那就好。”霍启晨也轻轻弯了弯嘴角,随即端起了一旁的灵酒,轻饮了一口,待放下了杯子的时候,只见戚夜此时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便不由笑了笑道:“你的儿子,也是十分的聪慧努力,年纪,便已经结丹了,当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