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表声滴滴答答,分针转了两圈,两人脚底下已经堆了无数个空酒瓶子。
“好酒没有喝得这么爽快了。”于耀文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看着文嘉宁,“小宁,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文嘉宁都愣了一瞬。
和于耀文拌嘴吵架的时候居多,他这么叫着她的名字,小宁,的时候当真很少。
尤其是他现在喝了不少,声音有些微醺,听起来,倒是让人闻之欲醉。
于耀文薄唇微抿,深吸一口气:“不,我不讨厌你。”
“不不不,你别骗我了。”于耀文摆了摆手,“”以前你就看我不顺眼,今天更是你明显讨厌我,小宁,你为什么讨厌我?”
“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于耀文摇了摇头:“不知道。嗝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和你在一起?”
一股酥麻感从心底传来,让文嘉宁握着酒瓶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几分。
吞了吞口水,文嘉宁又狠狠闷了一口酒。
“不是。”文嘉宁道,看着于耀文的眼神,有些迷离,“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要是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我习惯了。”
“可是别人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于耀文朝着文嘉宁的方向凑了凑,“小宁,我不是不喜欢你。”
听到他这么说,文嘉宁的心跳好像都慢了两拍。
这是一个双重否定的句子,不是不喜欢她,难道就是喜欢她?
他的意思是
喜欢她?
文嘉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于耀文:“你说什么?”
于耀文整张脸都是通红的,连带着脖颈和露在外边的手臂,都染了一层红霞。
“但是我没法和你在一起啊”于耀文说着,似悲伤似惆怅,“小宁,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能栽在我身上。你应该找一个完全喜欢你的,心里只有你的,而不是像我这样,心里只有宋彤”
“你的爱情,应该和李骁旸和顾慕芸那样,甜甜蜜蜜,让人羡慕和我在一起,你只会受委屈我们是哥们,我们这么熟,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于耀文说着说着,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看到你受委屈,我这里也疼。”
这是文嘉宁今天,第二次流眼泪。
和刚才去卫生间压抑的哭不一样,她这次,哭得很随性,一点儿都没有掩饰。
她呆呆做在那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小宁,我知道你今天不舒服,但是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于耀文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文嘉宁,“诶,小宁,你怎么哭了?”
于耀文拿过桌上的纸抽,从里边抽出好几张纸巾,给文嘉宁擦眼泪:“别哭啊,为了我这样的人,多不值得。”
“我自己来。”
“别动。”于耀文避开了文嘉宁要拿他手里纸巾的手,兀自给她擦着,“很多人都觉得,少年时期的爱情不作数,但是对我来说,年少时期的爱情已经耗费了我所有心力,我甚至都不知道,再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文嘉宁深吸一口气:“那这个郑铃呢?”
“郑铃?”于耀文眉头一皱,“谁是郑铃。”
文嘉宁无语了。
“哦哦,郑铃。”于耀文恍然大悟,“我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宋彤,我只能将她当做宋彤对待了。我知道这样很卑鄙,你也可以说我渣,但是我只能这样了。”
文嘉宁轻轻咬了咬唇:“你是真的渣。”
于耀文嘿嘿一笑,并未生气,而是道:“宋彤去世之后,我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认识一个异性,我都会拿她去和宋彤比较,看她五官像不像宋彤,性格像不像我似乎要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找到宋彤的相似点才肯罢休。但是对你,不一样。”
文嘉宁呼吸一窒,她连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了。这寂寞空气中慢慢流淌的声音,她似乎都能听到了。
“你是如此一个明艳而灿烂的女孩子,如此鲜活阳光,所以你就是你。”于耀文虽然醉了,但是这个眼神在文嘉宁看来,却无比认真,“我不愿将你当做是任何人的替身。”
空气一点点暖了起来,就连文嘉宁的心,也觉得暖了。
冰凉的啤酒进入肚子里,仿佛变成了一股暖流。
但是这种温暖还没持续升温,便被于耀文的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型。
他说:“但是很抱歉,可能这辈子,我都无法爱上你。”
最要命的是,于耀文说完这句话,朝着她的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