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脑袋之上露出几道黑线,无言以对。
不过他既然已经上了伯伦的贼船,那么不管任务多繁重,他也只能去做。
正当他准备奔向牛群的时候,伯伦却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你不会真就这么直接去采幼牛角吧?”
格兰身体挺住,疑惑道:“要不然呢?”
伯伦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红布展开来,大概有伯伦的身体那么大。
“当然是用这个啊,不到十个月的小野牛对红色异常敏感,只要我们拿着这个,它们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格兰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用这东西你不早说,害的老子虚惊一场!”
接着,他们便一边用红布吸引,一边将小牛头上的角取下来。
虽然牛角是被取了下来,但是格兰与伯伦并没有杀死它们的性命。
就这样,两人一直忙活到傍晚,也才采集了将近八百只幼牛角,而再放眼望去,整个草原之上,已经再难看到还带有牛角的幼牛影子。
期间,伯伦只是一直举着一块红布到处蹦跶,几乎没出什么力。所以当格兰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依旧是一脸轻松。
再次割下一对牛角之后,格兰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伯伦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盛满的两个箩筐,调侃道:“嘿兄弟,还差一点,你怎么就不行了?”
格兰白了伯伦一眼,边喘气边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来试试?”
伯伦收起红布,也盘腿坐在了格兰旁边。
他们面向快要落山的夕阳,红彤彤的余光映得他们年轻的脸,显得越发的棱角分明。
就在这时,伯伦突然开口问道:“你说,这些被我们割去牛角的幼牛,像不像是战争中的俘虏?”
听到“俘虏”两字,格兰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俘虏可没有这些野牛幸运。它们虽然被割去了双角,但起码还活着,而那些俘虏”
他没有再说下去,没当想起被自己所杀的那些俘虏最后的表情时,他的心脏便会忍不住的抽搐。
伯伦抿起嘴唇,淡淡道:“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它们被割去牛角之后,也不会活太长时间了。”
格兰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伯伦继续感叹道:“牛角对这些野牛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就算继续活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不是吗?”
见格兰默不作声,于是他问道:“那么你呢,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格兰当场愣住,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是啊,什么东西对自己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呢?
他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是被一双看不到的手在推着前进,也因此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是伯伦突然提起,他才意识到,自从父亲死后,好像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对自己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了。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奥丽莎应该算是一个,但是对于这个答案,他又充满着不确定。
于是他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伯伦表情认真了起来:“宗教的信徒虽然行为愚蠢,但是在他们心里,信仰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每一天醒来才都会觉得有意义用生命对决的骑士看起来顽固,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身为骑士的尊严,那便是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