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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小命攥人家手里,他也不敢乱啊。
王掌柜也知道儿子遭罪了,吩咐他下去歇息。
眼瞅着天也快亮了,再睡也睡不多会了,干脆倚着床栏沉思着。
谁家小姐如此凶残,居然敢派人监视霍梅廉和他背后的主子不说,还跟他家大儿碰到的那帮带着刀械的人熟识?
不期然想起那伙借用他家铺子监视对面的人。
虽然那位小姐着漂漂亮亮,做出来的事也合他心意,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温柔恭良。
他可是从头至尾全程围观了她的所作所为,太了解内幕了。
若论凶残啊!除了那位不能有别人更符合了!
王掌柜想到这里,嚯得坐起来,再也躺不住了。
他老婆也没睡着,他这么大动作,闹这么大动静就问他:“怎么了你这是?”
“没事,你睡你的。”
他穿上衣裳往外走。
他家小本生意,这些年又总被荔正元打压,日子紧巴巴的,家里和铺子里都没雇人。
出了屋子才到天才蒙蒙亮,就是有什么打算也得天亮的再说,何况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掌柜早早去了铺子,打了水擦拭着货架和柜子。
每回他困惑的时候都会这样。
他是家里独子,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一门木匠手艺,家里日子还行。
他跟着父亲学木匠,父子俩解大木头的时候固定木头的麻绳松了,父子俩都被砸伤了。
从那时候他们家就只能做些小件的木器卖卖。
直到后头开始卖大漆才又好些。
王家大郎睡到半拉上午,起来到了铺子里,到他爹把店里擦得锃亮锃亮的。
他下意识的从窗户往荔正元那边,对面妍玉春的人还守着荔正元的门,导致进出荔正元的客人很少。
这种情况下荔正元顾不上找他们家麻烦啊?为何他爹又开始擦柜子?
他爹每次擦柜子都是荔正元的人来找茬,他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改做其它生意的时候才会这样。
“咋的了爹?”王大郎担忧的问着。
“没,没咋地!”
这时候有人进来买油漆,王大郎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过去招呼客人。
来人是他祖父的师弟。
他祖父当年被大木头砸伤不能再干本行,都是靠着这些原本的同行照应生意,他们家才挺过来。
“三叔公来了,要点什么?”
“来两桶朱红色的大漆。”
王掌柜跟儿子一起一起给师叔搬油漆,顺口问道:“您老这是准备去哪里干活啊?打窗户?”
这一两年移民多,木匠们的活计多连带着他们的生意也好了许多。
本地习俗,这种朱红色的大漆一般都是用来漆窗户。
黑色的大漆用来漆门。
“是啊!柳树湾那边的一户人家,请俺去给大窗户。”
因为是多年照顾生意的老主顾,天气又还热着,把大漆搬到车上绑好,王掌柜叫他儿子:“打点水给你三叔公他们擦擦汗,泡点茶喝了再走。”
王大郎去打了水来,三叔公父子擦了汗,坐下喝茶。
喝茶的工夫说起闲话,“这家是我们家的老主顾了,算上这会我们都第三回给他们家干活了,估计过一阵子还得去。”
“大户人家啊!恭喜师叔。”
能经常请木匠干活的都是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的活能干得时间长不说,给的工钱也丰厚,所以王掌柜有此一说。
木匠想起几回干活的时候主家给灌得满满一牛角油擦的油,就止不住笑了。
“可不是大户人家,人家可有钱了,妍玉春脂粉你们听说过吧?那就是他们人家的生意。”
又说:“给的工钱也厚道,我寻思着,干完他们家这两回的活,我家大孙子的媳妇就能娶上了。”
王掌柜听了妍玉春三个字就再也淡定不了了,“远不远?你这独轮车能行吗?要不让大郎给你送去?”
木匠的一套工具还是挺沉的。
木匠:“他们家是挺远的,在北边蒲牢河那边呢,不过我们不用自己推过去,他们家来车接,
我们只需要过去他们家在马蹄巷那边的宅子就行。”
王掌柜:“那还行,不算远,我帮你送马蹄巷去。”
留下大儿子着铺子,他把他们铺子里的独轮车也推上,帮着木匠送去。
王大郎着他爹走远,拉起脖子上挂着的布巾擦擦汗。
他总觉他爹今天怪怪的,就是不知道哪里怪。
不说王掌柜先是热情的帮着他师叔把东西送去了马蹄巷,接着又热情的跟去了柳树湾的袁家。
只说王掌柜他们刚走,对面荔正元就来了一伙人。
一照面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尺长的棍子就抡起来。
王大郎目送他爹走了还未回铺子里,从他这个角度得清楚。
“小心!”示警声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对方本来占着先机,被他这么一叫破,先机没了。
也是宋家兄弟推荐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个个都是战乱年代过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反击,虽然仓促应战,对方也未占得便宜,除了两个见势头不对溜得快的跑开了,其余的六个人都被生擒。
这只是这一处的情形。
其它同时发难的另外三处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
来偷袭的人把棍子截成了尺长藏在怀里,靠近了突然拿出来下手,事出突然,第一击都得手了。
来的人又多,是妍玉春这边的人两倍还多,以多打少,打完了也不恋战,撒腿就跑。
袁明珠和派了人手去偷袭的林管事差不多时间接到的战报。
“受伤的人都已经送到仁济堂治伤了,有两人伤得重些伤了筋骨,其他人都是皮外伤。”李管事前来禀报。
袁明珠:“收拾一间屋子,把重伤的人接过来养伤。”
她能熬些膏药给他们贴,能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