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罪魁祸首被带了下去,在场的人依旧难掩尴尬。
袁明珠对王家父子说,“要不你们就先尝试着去收购些稻米回来吧,需要的银两去账房支取,需要的人手你们自己雇或是用自己家亲戚都行。”
这些银两算是借给他们的本金,日后赚了钱再还回来。
王家父子开的大漆铺子,有时候进货还要去更远的南边,袁明珠倒是不担心他们不敢出远门。
又说了一会话,袁明珠就端了茶碗。
王安友带着儿子准备告辞:“我和犬子就先告辞了,待准备好出行之前再来跟东家辞行。”
袁明珠应道:“好。”
让芸香去送他们出门。
王二郎起身,没看到刚刚乱中被人丢在一旁的盘子,一脚踩了上去。
“咯嚓”一声,盘子碎成几块。
第一次上门就毁坏了东家家里的物品,王二郎愣在当场。
袁明珠看了芸香一眼,芸香忙上前问:“没扎着脚吧”
王二郎:“没,没。”
惊惶地蹲下去检查盘子,又去看少东家的神色。
看到袁明珠并未有异色,才慢慢站起来。
芸香喊人进来收拾。
袁明珠对不住声道歉的王掌柜说:“人没事就是万幸,王掌柜莫自责了。”
王掌柜领着自家二儿子跟随着芸香身后出门。
待走得远些,埋怨自家二儿子:“你怎的也不小心些,脚没事吧”
王二郎摇摇头,闷声说:“没事。”
因为是登东家的门,他特意换了身衣裳,鞋子也是穿的新布鞋。
鞋底子没有磨损,还厚实着,碎瓷并没有穿透鞋底。
见儿子自责,王掌柜又说:“少东家不是小气的人,别担心了,赶紧回去安排好家里,趁着天气还暖和,我们先试着走一趟扬州,
那边的米价若是不便宜,我们再去湖广试试。”
袁家给了他们支持,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们自己了。
他考察过武安城的粮食市场,城内最大的粮行是崔记,不过最近崔记以经营北方粮食为主,收购的粮食主要有小麦和高粱。
黄豆都不太收购,只收购产量大一些的黑豆。
原来给妍玉春供货的那家粮行规模小,经营的繁杂一些。、域名
他家并不自己去产地收购,而是从别人粮商手里购买,利润就小了。
看他儿子还是蔫巴巴,训斥道:“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王二郎犹豫了一会,“爹,刚刚东家那盘子。”
“都说了盘子没事,怎么还咬着个盘子不放”
“不是,爹,那盘子有问题。”x
跟他爹细细解释道:“那盘子放得时间久了,上头的食物残渣都生了霉点,可那些霉点有两种,并不是一种食物生的,
东家家里那些奴婢说的是对的,确实是有人在食物上做了手脚。”
就是不知道是厨房的人做的手脚,还是那丫鬟自己贼喊捉贼。
王掌柜有些意外。
“你能确定”
王二郎点点头。
他在酒楼做工,从打杂到小二,后厨最不缺的就是变质生霉的食物和原材料。
他知道一种食物上只会生一种霉斑。
王掌柜思考了一下,他们家之所以能被倚重,把这桩生意交给他们,就是因为跟东家示过警。
这事看着就是其中一方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使了手段。
而且听着还跟家里爷们有牵扯,更是不能麻痹大意。
领了他儿子,“走,这事得跟东家说一声。”
图谋不轨胆敢在食物上做手脚的奴才,不能纵容。
却说袁明珠让人送了王家父子出门后,就吩咐道:“把厨房的人和燕草都带过来,再去个人把大嫂请来,别惊动了曾祖母。”
曾祖母心肠软,被人一哭一求容易心软,回头查明真相也不好处置。
梁氏进来就看到地下跪着一溜人,被袁明珠让着坐下后问道:“怎么了这是”
她现在是当家少奶奶,但是她身边还没有贴身伺候的奴婢,她也不想要。
要了女婢要不要表现大度给丈夫安排通房,通房有了子嗣要不要抬成妾
就是她能装傻不安排通房,谁又能保证没有那眼大心高的奴才勾引爷们爬床
因为牵扯着小姑子的人,梁氏也不敢轻易决断,只问着出了什么事。
袁珍珠去京城带走了袁明珠身边的燕柳和厨房的豌豆。
本来燕柳一个都顶着燕草两个人用,现在一下子走了两个顶用的人,留下这个跟娇小姐一样的,厨房里怨言不断。
又有前头燕草上吐下泻那件事说是吃了厨房给的不洁的食物。
新仇旧恨,积怨越来越深。
今日厨房清点餐具,数了好几遍都少了一只装点心的盘子。
各处都问了,最后在燕草屋里找到了。
厨房的人本身就对燕草有意见,找了这么久耽误这么多工夫,再看盘子都生霉了,说话难免就难听了些。
燕草也不是能吃亏的人,双方就越说越难听。
直至说出勾引爷们的话。
梁氏到这儿才听明白小妹处置个奴婢为何要把她叫来。
小妹一个姑娘家,确实不适合处置这种勾引不勾引爷们的事。
家里下人越来越多,梁氏早就想找机会敲打敲打一下心大的丫头了,听说是因为这个,说:“我来处置吧,小妹你去忙你的。”
燕草一看梁氏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不好。
见袁明珠要走,“二小姐,这些人就是看大小姐走了奴婢没了倚仗欺负奴婢,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梁氏一听这话,知道不问清真不好处置了。
就是问清了,她是小姑子的女婢,小姑子又不在家,也不好处置得太严厉。
且无论是当日点心变质了,还是勾引爷们,都是空口无凭,想问清谈何容易
袁明珠本来对燕草没有什么意见,听她这样挑三窝四,拿着姐姐做护身符觉得膈应。
说:“你放心好了,大少奶奶当家一直公道,不会冤枉你”
绕开她走了出去。
燕草不知已经惹得她反感,有她这番话就放心了,跪回原来的位置。
她十分笃定没有被人拿住把柄。
就是频频给辞。
正想着呢,就听大少奶奶问她:“都说你这些日子往少爷们住的偏院去得忒勤了些,你有什么要说的”
燕草见问到正题,忙敛了心神谨慎答道:“奴婢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