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回去商量一下再去吧,至少戴上蔡小冰和其他雪豹。”夏葛怀坚持不让我去。
可他不知道,我就是要趁韩坤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去救他,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可能问出一些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
还有一些牵扯到江湖秘辛事,不方便告诉外人,我必须一个人去救韩坤。
与其说是营救,不如说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你先和他们回去,准备后援。我先去探探地方,分头行动。老夏,放心吧,这种营救任务我出过几十回了。而且那是韩叔叔,我没办法放着不管。”
他见实在劝不动我,只好作罢,看见我背上枪,拎着黄毛,立刻就要出发,他不甘心地骂道:“你他妈的歇几分钟再去不行么?你属骡子的啊,都不会累么?”
我笑道:“习惯了,保持联系。”
黄毛的双手拷在背后,被我推着走在前面。
虽然有黄毛带路,但我怕他使诈,一边走一边让蒙蒙定位了韩坤的手机信号。
和黑水县的警察说得差不多,这帮山匪没什么文化,不知道手机开机就可以定位,一直都没关韩坤的手机。
蒙蒙甚至试着给韩坤的手机发了一条病毒短信,把一条木马链接包装成中奖信息,对方完全没有防备心地打开了,韩坤的手机就变成了一个监听器。
蒙蒙把监控音频直接转给了我,让我也能实时接入监听。与此同时,蒙蒙很快整合了这个寨子的大概情况给我,黄毛带路的时候并不知道,虽然我还没到过他们寨子,却已经把他们寨子了解了一遍。
这个寨子就叫黑水寨,离黑水县并不远,但没有马路直通,比下山县更难走。寨子里一共有七十几口人,男女老少都有,大部分是男人。
当地人都知道这段山路“幺蛾子”多,晚上鲜少有人开车从这儿过,也就我和韩坤比较倒霉。
黄毛倒是挺老实的,正儿八经地给我带路。
路上实在闲得无聊,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我才知道,原来黑水寨并不是一个自然村落,那儿都是黑水县无家可归的人。
就拿黄毛为例,他原来是个学生。初二那年,黑水县发展旅游业拆迁,他家分到一大笔款,本来是个发财的好事儿,可拆迁款被他爸拿去在黑赌档里输得精光。
黄毛说他其实才16岁,初三那年辍学的,吓了我一跳,看得出来他年纪不大,但真想不到他还是个小屁孩。
“家里房子拆了,没地方住,也没田种了。我爸输光了拆迁款,我爸妈就离婚了,现在他俩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出去通市打过工,人家一问我16岁都没到,不敢要。我在外面活不下去,只好进了黑水寨。寨子里很多我这样的人,大哥,我不会坐牢吧,我离16岁还有一天,明天才是我生日。”
前面的故事听得我还挺不是滋味,听到最后,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你还挺懂法,你好好配合我,我可以作证你有立功情节,就算坐牢也能给你减刑。”
黄毛乐了一下,走了没几步又愁眉苦脸地说:“那你给我把手铐松开吧,绑着怪难受的。”
“少来,好好带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黄毛只好委屈地继续带路,我不能放开他,不是怕他,是担心这小子给寨子里的人通风报信。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看见了寨子,整个寨子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所有人都睡了。
这地方很破,泥房子偏多,好一点儿的就是平房,一间楼房都没有。房子看着有年头了,我估计韩坤是关在哪一间柴房里。
我远远地看见寨子里有几双绿豆一样的眼睛,问黄毛寨子里是不是有狗,他说有四只是养的猎犬,还有七八只是各家各户养了放哨用的。
“放哨?”
“以前寨子里有人出去拍花子,让条子逮住了。条子来寨子里救李家买的媳妇,就是被这几条狗发现的,这狗鼻子灵得很。我们只要一靠近,狗马上就会叫!”
“你挺自豪的嘛。”
“不不不,大哥,我觉得买人这种事是错的。我是说这狗贼得很,不过我是寨子里的人,他闻到我的味儿不叫。现在大家都睡了,我帮你进去把人悄悄放出来,怎么样?不过,我手上这铐子你得替我解开,要不然大家一看到这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