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得近了,周瑜这才发现村庄里的乡民在看到马匹奔跑时扬起的烟尘后,早已纷纷跪在道路的一旁,等候着周瑜一行人的到来。
周瑜翻身下马,把为首的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叟扶了起来,温言问道:“老丈为何跪伏于地?”
老叟本见远处有扬尘朝自家村子而来,便知有兵匪经过,急令村中各家紧锁房门,藏于屋内,自己则领着几名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跪在道路旁,希望这些兵马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现如今听到周瑜温言问起,抬眼一看,老叟便见眼前站着的是一名身穿鱼鳞细铠,面容俊俏的少年将军,忙定了定神,站起来稽首施礼道:“小民乃是此处山阴聚里正,闻听大军前来,特来拜见。”
里正者,一里之长也,通常掌握一村百户,是最基本的小吏。
见这老叟神情惊惶,周瑜劝慰道:“老丈勿忧,我等乃是去新野的信使,见天色已晚,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听到周瑜这般说,老叟顿时脸色一苦,支支吾吾起来。
一旁的陈到把眼一瞪,喝道:“怎么,连借宿都不肯吗?若是误了我等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眼前老叟被陈到这么一吓唬,更是浑身抖如筛糠,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哭着道:“非是小老儿不肯让大军留宿,实在是我等拿不出粮草来供应啊。”
周瑜见着老叟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口中说的什么也听不清楚,皱着眉头呵斥道:“哭什么哭,有什么事站起来再说!本将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老叟从地上爬了起来,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这村聚靠近衡山,偶尔有狐狸野狼之类的野兽流窜到村子附近,偷一些鸡鸭之类的也属正常。可是就在四五天前,不知怎的,从衡山上下来一只猛虎,盘踞在村聚附近不肯走了,刚开始只是夜晚溜进村里抓些猪崽来吃,后来越发变本加厉,先是牛羊,这一两天更是大白天便闯入村中,村民们围剿不成,反被这猛虎连害了两三条人命,闹得人心惶惶。大伙都吓得藏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农活之类的全都被耽误了不说,家中的余粮也没剩下多少。
“老丈放心,我等只是借宿,只需里正给我们找一地方安放马匹,搭建营帐便可,至于我等的食物,就不必劳烦里正了,只需给我们提供一些柴草和净水便可。“听这老叟如此说,周瑜也不想和他计较太多,只让这村子提供柴草和净水,其他的自己解决罢了。
里正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应允。”只是,那猛虎非同小可,村中几位猎人都被它所伤,将军万万小心才是。“里正想了想,还是觉得开口提醒周瑜比较好。
周瑜不以为甚。“无妨,我手下勇士皆可以一当十,一只猛虎而已,当不得什么大事。”
里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回到村聚中吩咐各家各户为周瑜一行人准备柴草和净水。
虽说周一等人不太在意,但以防万一,还是把帐篷等围成了一圈,中间留下空地用来安放坐骑。
一路急行军,周瑜诸人只觉得浑身疲惫早早睡去,只留下两人守夜。
是夜,周瑜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营帐中间马匹嘶鸣,其中有惊惶之意,而后便是一声如雷虎啸,声震旷野。
周瑜一个激灵,翻身下床,连甲衣也顾不得穿,只顺手抄起了放在身旁的古锭刀,便掀开幔布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