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别光顾着埋着头看地图了,你可千万跟紧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松开我的手。如果不小心走丢了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一个合格的恋人,就是在哪怕只有彼此的时候,也会对方保留着面子。源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幸啊,是因为刚才的事而被吓到了,可是源不能说「傻瓜,看你被吓成那个样子」,而是换了一种更为恰当的说辞。
幸子这个人啊。
虽然一开始嘴上说着不怕,可是经过刚刚发生的事后,她腿软得几乎站都要站不稳了。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闭着眼睛,把脸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喂……”源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到,“小幸你这个样子要怎么走路啊?要是被扮鬼的社员看到,可是会被别人笑话的。你想被别人笑话么?”
随口一说,本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像经常可以听到的,大人逗小孩的那句「如果你不吃,我就吃了」那句话的意味和目的的一样的。
可是幸子,却好像听出了另一种意思来。
她说:“别人想笑就让他们笑好了……”
幸子抬起头,瘪着嘴,一脸不开心地看着源。问道:“阿真你,也会笑话我吗?虽然嘴上没有说,其中心里已经在捧腹大笑了是吗?”
“如果你真的很害怕的话,那我们就不玩鬼屋冒险了吧?我们可以去找一些更为轻松的事情来做。”
“我不要……”
幸子这样说到。
“阿真一定觉得,我会被吓到哭出来对吧。如果真的那样想的话,那才是大错特错了……”她松开了男友的手臂,鼓起勇气,自己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笑着,将头上的鸭舌帽的鸭舌向后一转。
反戴鸭舌帽的她,看上去比平时的她要多了几分酷酷的黑暗气质。
“被炸弹狂绑在椅子上我都没怕过,我会怕这些假到没有边际的妖魔鬼怪吗。”
“净吹牛……”他笑道,“你当时明明眼泪都吓出来了。”
“证据!证据呢!”
幸子鼓着腮,撒娇道。
“还是个警察呢,没有证据可不许随便冤枉人,我当时哪有被吓哭啊。那天下雨,明明是风太大了把沙子吹到眼睛里了才会……哼!阿真!”
说着,她气得跺了一下脚。
“平时都是阿真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偶尔也让我装一下酷不可以吗。”她说。
“要扮酷,小幸你还差了那么一点。”
源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幸子的身上。“来,先伸左手。”源帮着她,把手伸进了衣袖。
“小幸,用你手里的手电帮我照明,我来帮你把外套拉链拉上。”
“这种事情……我已经来就可以了啦……”
“说什么傻话,”源一边帮她拉上了外套的拉链,一边说,“以后我要帮你做的事可还多着呢——帮你穿上灰姑娘的水晶鞋,帮你戴上婚礼的头花,帮你在无名指上,戴上我们的婚戒。”
“阿真……”
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是让幸子有些难以接话了。或许他忘了,现在是十年代而不是现代,是东瀛而不是华夏。
“啊,我差点忘了,在这之前,我要先向你求婚。我要先在你的另外一只手指上,戴上一枚我们的订婚戒指。那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的,小幸,我很期待。”
一向老成稳重的他,今天未免有些太过轻浮了。也并不是说,这样的话就是绝对不可以说的禁忌,只是一旦说出口了,再想反悔可就没有丝毫的余地了……
“我也会很期待。”
幸子好不容易,才从嘴里说出了这句话。看似很简单,很简短的一句话,对她来说,却是无比难为情的。
也就是他,这个无比优秀的男人,这个两次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男人,才能让她……有勇气把这句话坦率的说了出来。
源很擅长说肉麻话,但是比起那些肉麻话,没有什么比这一句“我也会很期待”更让人欢欣雀跃的了。她这不就是在说,“我愿意”,这三个字吗?
亏他想的出来,居然在这种气氛下和女孩子私定终身,刚刚被吓到的她,在心跳还没有恢复到正常之前,会比平常更容易的答应一些请求。
不过,也更容易会拒绝人呢。
……
“接下来的路,我们就用不着手电筒了。”源说。
他用一种很自信的目光注视着恋人的眼睛。源率先关掉了手电筒,见到恋人这么做了,幸子也只好也一起关掉了。
“握紧我的手,让我带你冲出这无尽的黑暗吧。之后的道路或许有些蜿蜒,但是我已经把路线牢记在了我的心里,请完全相信我。”
“嗯。”
……
接着,二人便走进了一间教室。在教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说是桌子,可上面用红布盖着,根本让人分辨不出它的真实形态。它长长的,却不像一个长方形,倒像是一个不规整的六边形。
幸子的夜视能力远不如源要来的好,她甚至都没有看见教室里有那么一张“桌子”。
她还很是天真的问道:“就快到终点了吗?”却不知道,自己的调皮男友今天还要最后吓自己一次。
那哪是什么桌子,在那红布下盖着的,分明是一张吸血鬼棺材。而扮演吸血鬼的演员,早已在里面躺好待命了。
按照企划书里写好的,现在演员就等着源的一句暗号,就会掀开盖子从里面跳出来了。
“咳咳……”源轻咳两声,道:“如果烹饪社这次学园祭有准备章鱼丸子就好了,一会我一定要去品尝一下。”
“烹饪社没有准备的话,我们还可以在回家的路上买啊。”幸子说。
“额,是啊……”明明已经说完了暗号,棺材里的那位却一点反应也还也没,源不禁在心里暗骂道,这个扮演吸血鬼的家伙到底是谁,真是太不敬业了。
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想到这里,源故意用手敲了敲棺材板,试图叫醒那个睡着的演员。
“阿真在干什么?”
“呃,没干什么,我在敲桌子呢。”源笑着说。
说完,他慢慢地把盖在棺材上的红布给揭了下来。“喂喂喂……起床了,吸血鬼大哥。”源心想道,“这里面该不会根本没人吧。”
源的耐心有些被消磨光了,对女朋友以外的其他人,他从来都没什么好耐心的。
“啪!”
他一巴掌拍在了棺材盖上。
“阿真,这张桌子上的花纹好特别啊。”幸子说道。
她手里拿着手电筒,却没有打开。她还有看清这张桌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已经用手摸到了那上面的反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