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漱玉发现自己药糊了的时候,一直帮着她的杜夫人已经黑着脸站在那里了。
“夫人,我”
还不等她解释,杜夫人便劈头盖脸地开始骂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害得我在老爷面前好生出丑了一番!”
“夫人赎罪,我只是去了趟茅厕!”
也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漱玉一直在拉肚子。
“我不管你去了哪儿,这件事上你就是做错了,罚银三个月!”
漱玉望着杜夫人走远,眼里的不满一点点地溢出来。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唐家小姐,她一定要让她吃到苦头!
唐风轻怎会真的放心让漱玉去熬药,暗地里一直派紫鸢盯着,好在有备无患,没有耽误杜子誉喝药。
怀信候看着唐风轻手上温热的汤药,露出满意的微笑,“今日我在朝中遇见你父亲,已经带你向他问好。”
“多谢伯父挂念。”
不知道自己失踪时唐渊怎么样,是不是也像怀信候这样关心着杜子誉?
“子誉要是病好了,你们俩可以一起回唐府看看。”怀信候的这句话让唐风轻有些感动,大概是父亲也对他说了些思念的话,他才会对自己有这番交代。
“是。”
唐风轻乖巧地允诺,在杜子誉的床边坐下,刚喂了第一勺药,昏迷不醒的人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怎么回事儿?”
唐风轻赶紧把碗交到紫鸢的手上,自己则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杜子誉脸上呛出来的药水。
就在此时,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眸子慢慢睁开了,从疑惑到清明再到惊喜。
“风轻?”
杜子誉呢喃着她的名字,生怕自己是在梦中。
“是我。”
唐风轻虽然握住了他的手,但脸却红成了一片。怀信候站在身边,当着长辈的面,这样亲昵,唐风轻总是有些不自在。
“子誉,你醒了?”
怀信候兴冲冲地走上前,见杜子誉脸上渐渐恢复往日的红润,悬着的一颗心终归是落了地,“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父亲,这些天来让你担心了。”
杜子誉勉强笑笑,怀信候点点头:“最担心你的人是风轻啊,还好你只昏迷了一天,要是再多些时日,风轻还不知道要瘦成什么模样,到时候,我们怎么和丞相交代?”
“都是应该的。”
唐风轻眼睛一直盯着杜子誉,那些感谢的话她说不出口,但就凭着他为自己做的那些,现在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怀信候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收起关心的手,两只手重叠被在身后,“你们俩说说话,我去和你娘说一声,这一天,她也担心坏了。”
“我也去厢房收拾收拾。”
紫鸢调皮地冲两人吐了吐舌头,一
溜烟儿跑没了影。
“紫鸢天真烂漫,伯父您别介意。”唐风轻有些尴尬地解释着。
“无碍无碍!”怀信候摆了摆手,转身带着屋里所有的下人出门去,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在远处,杜子誉赶紧把唐风轻圈在自己的怀里。
“你没事真好。”
杜子誉闻着唐风轻身上熟悉的味道,自从她失踪以来,第一次这么觉得踏实。
从小到大,他很少遇见过场面失控的时候,唯独这一次。他和龙三几乎要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依旧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他知道绑架她的人,更知道他们是一群疯子。
“傻瓜,我又不是傻子,怎么真的会吃亏啊。”唐风轻说着说着竟然没出息地带了哭腔,“你以后不要这么傻好不好,几天几夜不睡觉,你当你自己是铁人吗?”
“我不是傻,我这不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吗?”
杜子誉刚刚醒来,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他的头耷拉在唐风轻的肩膀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这种亲切,让唐风轻说不出那些硬心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