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了!咱们快下去瞧瞧!”柳如是拍手蹦跳,兴奋地如小女孩一般,飞快地向着山下奔去。
吴三桂与秦良玉皆神情凝重地望着张献忠,比划手势,命手下士兵自四面八方将剩余黑衣士兵围拢起来。
“先尽数捆了,丢入地牢,再做打算。”秦良玉大声下令道。
张献忠颤颤巍巍地下令道:“大家莫要反抗,老老实实地听秦总兵的话。”
他周身士兵神情呆滞,麻木地应了一声,随即直直抛下手中兵刃,伸出双手,等待被俘的命运。
吴三桂所带关宁铁骑及秦良玉所率“白杆军”小心翼翼,凝神戒备,好不容易将尚有战力的黑衣士兵尽数捆缚。随后秦良玉走到张献忠身前,凝视于他,眉头紧锁,似深感烦恼。
吴三桂不明所以,上前问道:“秦总兵,此人已然束手就擒,为何还不将之拿下?”
秦良玉回过神来,向吴三桂拱手笑道:“原来是吴三桂吴将军,今日多亏你前来救援,不然我这满城军民只怕今日要尽数遭屠。关宁铁骑乃天下第一强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她指向张献忠道:“吴将军,不瞒你说,我正在思索如何处置这逆贼。”
“如何处置?当然将他投入黑牢,交给皇上发落。难不成还要放了不成?”吴三桂奇道。
秦良玉笑道:“吴将军误会了,此贼杀我这么许多部将,我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怎能将之放了?我在想……是否将他一刀杀了了事。”
“杀了?这怎么行?此人已然投降,而且又是朝廷要犯,定要带到皇上之前发落,怎能因一己之私仇而置军法朝廷于不顾?”吴三桂当即斥道。
秦良玉叹了口气,道:“吴将军远在边疆,自是不知这逆贼恶名。”说着话,她将吴三桂拖至一旁,低声道:“吴将军,此人以前外号叫作‘没遮拦’,最是卑鄙无耻,言而无信。曾数次向朝廷投降,但没过多久便会造反。最长一次投降曾坚持了一年时间,最短一次则刚逃出包围即刻就反。前两广总督熊文灿便是误信此人投降之言,以致被皇上打入黑牢,斩首示众。”
吴三桂一听,立时明白过来,惊道:“秦总兵是怕此人……假意投降?”
秦良玉摸着下巴说道:“本来嘛,现在咱们将他绑了,严加看管,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但这逆贼同党众多,难保无人相救。万一再给他逃了出去,只怕咱俩都要遭罚。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人就地斩了,到时候上报朝廷,说是此人在攻城时不慎身亡,”
吴三桂身子一颤,面露犹豫。
便在此时,柳如是等人来到了城门之前,高声叫道:“吴将军!”
众关宁铁骑皆认出她来,是以并未阻拦,任由她穿过人群,来到了吴三桂面前。
“柳姑娘!你们刚到?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坏?”吴三桂满面笑容,上前问道。
柳如是满脸崇敬之色,望着吴三桂,开心地说道:“才没有呢!不过我刚才是与萧大师、鲁少当家、叶妹妹一同躲在山顶观战,看到吴将军大发神威,将逆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大获全胜,这才赶紧跑来向你祝贺”。
“吴将军,这位是……?”秦良玉见柳如是生得美貌绝伦,不由好奇,出言问道。
“容我介绍一下。”吴三桂正色敛容,向秦良玉道:“这位便是‘秦淮八艳’之首,才色双绝的柳如是柳才女。先前要不是她在公输家不顾安危,执意要求前来助你,只怕我们几个大男人现在还没商议出结果呢。”
秦良玉大喜道:“原来是柳才女,久仰久仰。我说我向公输家求助,怎么将纵横无敌的关宁铁骑叫了过来。原来是有柳美人替我求情。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吴将军这等盖世英雄也只有柳姑娘这等绝代佳人才能请得动啦。”
吴三桂在心上人面前大出风头,一时志得意满,蓦地生出一念,向柳如是道:“柳才女,刚才我正与秦总兵商量如何处置这逆贼之事,秦总兵力主将他处死,你意下如何?”
秦良玉略一皱眉,心道:“这吴三桂怎么这等多嘴?这事儿你我之间说说也就算了,这柳如是又不是朝廷中人,怎能让她知晓?”
柳如是吓得花容失色,道:“这等生死大事我可拿不定主意,还请吴将军与秦总兵商议定夺。”
吴三桂想了想,笑道:“秦总兵,我们就留张献忠一条命,我有一个办法,可叫张献忠声名狼藉,尽失人心,再也无人追随。”
“哦,是何方法?”秦良玉好奇地问道。
吴三桂脸露高深笑意,大步走到张献忠面前,厉声道:“姓张的恶贼,我且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