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早上，天空久违放晴。

披萨店里，

华利·韦斯特有些拘谨的坐在雪莉对面，昨天他突然看到了一场恐怖的杀戮，不出所料被吓晕过去。

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很快，听到动静后的医务室护士小姐便赶来，检查华利的身体。

医务室的护士小姐也向他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昨晚，庄园突发地震，有不少学生因为争相逃跑时踩踏受伤，提供场地的马克西·宙斯先生甚至被年久失修的房梁断裂后砸死。

为那位无私的资本家先生默哀。

这些话落入华利耳中导致他大脑一阵错乱。

华利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经历的那些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但他知道雪莉·柏金一定能帮助他肯定一切。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坚持约雪莉·柏金一起来吃东西，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的原因，这样才不会让昨晚的事情“真相”流露出去，这是华利给自己的解释。

只不过，局面有点僵。

雪莉竖起的菜单挡住了她点缀着可爱雀斑的脸蛋儿，只有扎了一撮小马尾的金发露在外。

华利·韦斯特偷瞄了淡金色的头发一眼，脸有些发烫。

“说点什么，华利！不能让空气这么冷下去！”小伙子不停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这可是你第一次约女生出来吃东西，虽然你们才十岁。”

“但是这场约会花了你一个礼拜的零花钱，还有那张求了好久才搞到的优惠券，甚至还打肿脸充胖子，不让女生付钱，就这么让空气冷下去吗？”

“问点什么，对，问点什么！”华利深呼吸，攥着拳头。

在心中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博弈后，华利总算鼓起勇气开口：“雪、雪莉，待会儿吃完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嗯”雪莉点头，菜单平摊在桌子上，但华利也发现她真的在翻看着菜单，而不是和自己一样感到尴尬和害羞。

“有计划？”华利顿时蔫了。

“对，回家，不然家里的人要饿死了”雪莉点头。

“这么严重？”华利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尴尬：“那算了，在刚才我看到对面开了家很大的玩具店，本来还想邀请你去看看的。”

华利指着对面的玩具店。

实在是那用乐高拼的汽车太帅了，就像真的一样，摆在那儿就已经吸引了许多人凑过去自拍。

刚才华利的双眼也被吸引，险些忍不住丢下雪莉自己去近距离观看。

“你也去？”雪莉疑惑的问：“那就一起去吧。”

“什么！你确定和我一起去那家玩具店？”

约会成功第二步！

不得不说，在取得“骄傲成绩”的同时，华利·韦斯特已经忘了，自己好像还有个问题要问。

也下意识忽略了那个问题，为什么雪莉会答应和自己一起去玩具店，她家里不还是有个人要饿死吗？

两个十岁左右孩子的“约会”，让服务员脸上忍不住的带了笑意：“薯条是赠送的，祝你们用餐愉快。”

看着懵懂的男孩和女孩坐在一起，成年人就会忍不住的露出笑容，好像那是自己曾经的缩影。

“我还想带走一份”雪莉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自己的皮夹子。

并在华利震惊的目光中，从厚厚一沓中，抽出了一张。

大钞！

华利·韦斯特没想到，自己对面的女孩，竟然还是个隐形小富婆。

不对，能够在哥谭中学上学的孩子，家中条件都十分优越，只是随身带着几千块现金，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做出来的。

“同样的披萨吗？稍等”服务员接过钱，在惊讶一个小女孩竟然有这么多钱的同时，回忆着说道：“现在的孩子素养都比大人高，就像昨天，因为地震我们全店的人都跑了出去，竟然有个混蛋悄悄摸摸偷走了优惠券！”

“优惠券？”华利疑惑，他嫌弃的说道：“那个人真低级，对了，你是怎么确定他偷……”

“在处理店内录像的时候看到的”服务员咬着牙：“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要谢谢他，竟然只拿走了优惠券，没有那柜子里的钱。”

偷优惠券，不偷钱的小偷，不要说哥谭，放眼全地球估计也只此一个。

“不好意思，我得去工作了”服务员走了。

刚才的一切只是个小插曲，

吃着桌上的美味披萨，华利不由感叹钱没有白花，确实对得上这个价格只不过……

他们之间还是没有沟通。

“谢谢惠顾~”

推开玻璃门，两个小个子走出来。

华利早已要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只不过估计自己的“形象”，所以装作满不在乎的与雪莉一起，慢悠悠的往玩具店方向走。

玩具店的门牌用的是乐高积木，看得出店主人十分喜欢乐高。

店门口的巨大玻璃橱柜展窗，是一辆完全由乐高拼凑出的，1:1比例军用越野车。

若是隔着老远看，说不定会以为这真的是一辆车。

“玩具店”非常直白的店名。

在进店之前，还有一个立牌，上面写着一串字。

“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你想要的玩具，同样也欢迎你带来自己的玩具，无论新旧，每个玩具都有他的故事，我可以收购，免费维修。”

华利盯着立牌上的字，说道：“这地方，绝对是哥谭市最棒的地方之一！”

推开大门走进去，刚进门华利的身体便不自觉的发僵。

他第一个念头：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左侧挂着一面墙的水枪，从造型能分辨出其型号，大约几十把，甚至包括了火箭筒。

再往里走，是网格构成的空货架，上面只摆放着几个在外面每个玩具店都会卖的玩具，绿灯戒指，蝙蝠飞镖，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守护银镯等等，当然它们都是塑料的，看得出店主人并不重视这些东西。

在往里面，是手指头大小兵人构成的军团，站在正前方的军官挥舞长刀，在其身后，拳头大的坦克，蓄势待发，还有数十个士兵。

他们挤在一个大沙盘上，正冲着门口。

再往后，是造型狰狞的玩具，拥有着人的四肢，但是没有体毛，佝偻的蜷缩在货架上。

其脸部不似人，反而如同鬣狗。

在下一排货架上，是一群半人半鱼的怪物。

华利深吸了口气，感觉后背发凉。

这些东西更应该摆放在游乐场的鬼屋里，等你拉开染血的窗帘时，会因为这造型精致的小东西，被突然吓一跳。

这也是为何，一群人宁愿徘徊在门口和橱窗里的乐高车合影，也不愿意进来好好了解一番。

这家玩具店的气氛有些古怪。

但当华利看到非卖品展区的东西时，一切疑问都抛诸脑后。

“是闪电侠！”

“他怎么断了一条手臂？”

华利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闪电侠，他以前没见过闪电侠，也就是隔着老远瞄过那道闪电一眼，可华利依旧认定眼前断臂的闪电侠，就是货真价实的那个。

没有人回答华利。

华利转了一圈，看见了坐在躺椅上闭眼睡觉的男人。

“先生，先生！”朝对方招手。

睡觉的男人确实醒了，但没有看向华利，而是看向了一直未说话的雪莉·柏金。

“回来了？”

“嗯，给你带的”雪莉将披萨放在对方腿上。

华利亲眼看见，原本半死不活躺着的男人猛地弹坐起来。

“这个香味，披萨！对面那家的披萨！”

华利·韦斯特突然感觉脑袋有点不够用的，雪莉·柏金其实和这家玩具店的主人认识，而且可以猜得出，她说的“快饿死的人”其实是眼前的男人？

披萨店就在对面，就算他懒得过去买也可以打个电话订餐，就在华利疑惑时，对方又继续说话。

“饿死我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拿着优惠券进去吃东西还被赶出来。偷优惠券？那是昨天他们收了我的东西没做东西，反而自己出去溜达，我当然得自己把优惠券拿回来。”

话说完，半张披萨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吃掉。

华利恍然，原来店员说的那个“偷优惠券的贼”就是这个人。

披萨被迅速吃完，男人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定向华利，华利心脏一紧，下意识站的挺起胸膛，站的笔直。

这算不算见家长？

“雪莉，你交男朋友了？”

华利心脏险些跳出来，这么直白！他下意识扫了身旁的雪莉一眼。

“不是，他想来玩所以顺路”雪莉说话时表情平淡。

尽管知道肯定会是这样，华利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失望。

“这样啊，那就是顾客？随便逛逛吧，还有半个小时我就关门了。”他打着哈欠，对着华利挥挥手。

“店长先生，现在才中午……”

“我最近关于的梦的研究有点进展，得睡一觉”

原来是睡懒觉！华利很想说，你确定这种随性而为的营业方式真的不会赔死？但当华利想到雪莉厚厚的皮夹时，突然醒悟，这家人很有钱，估计完全不在乎玩具店是否赚钱。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店长先生”华利·韦斯特问道。

“嗯哼”店长右手小指掏着耳朵，很随意。

华利对那句话很在意：“你门口的立牌，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只要你能提供玩具的完整故事，让人信服玩具的真实性，在我这儿能得到非常大的优惠。”

“完整的故事？”

“对，完整的故事，人生，或者来历”店长坐直了身体，看着华利：“神话故事里的神器，就像雷神的锤子，锤子放在这儿，你就会认为那是雷神的锤子，说得出它是由死星星核打造的……”

“雷神？”华利确信自己没听说过这么个雷神。

“这是举例，小伙子，哈欠~有没有也不算太重要。”

“我懂了，就像把漫画书里的角色生产出来，制造成玩具。”

“算是这个道理，其实我只是想试试”店长又躺回去：“说不定有谁能带来让我耳目一新的玩具，而不是不停自己去搜集呢”

华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看向雪莉，总觉得在这里有些不自在。

不止是因为这里是雪莉的家，也不是因为店长先生懒懒散散，而是华利总感觉墙上的那些怪物，好像是活的，在盯着自己看。

雪莉说道：“马上要举行晚会了，就过几天”

“知道了，要穿正装吗？”

“正装……”雪莉想起了李祖的正装，那套绿西装只要出现，就能瞬间挑起整个哥谭的敏感神经。

而另一个，被称作猎人装的套装，穿上那东西说不定会被认为是狂笑之蝠。

雪莉很少见李祖会穿上那套衣服，虽然听说那套衣服会让他的头脑舒服不少。

“算了，你随便穿吧，别忘了带上钱。”雪莉决定还是不能要求那么多。

“知道了，你在这儿帮我看店，我去上厕所。”

……

华利如一个局外人，尴尬的站这里，连欣赏玩具店的心情也没有。

好在店长先生离开了，他能从面对陌生人的紧张中解放出来，面对陌生人会紧张，这可不是华利·韦斯特，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种紧张感。

华利走到了断臂的闪电侠玩具面前，仰望着玩具。

“你是真的多好啊，闪电侠……”

当李祖揉着肚子回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雪莉正在看电视。

“那个小子呢？”李祖问。

雪莉回答：“已经回家了”

“噢……”

雪莉看向李祖：“我想克莱尔了，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还有爱丽丝……她能被治愈吗？”

“说不定能，等我能力再进一步”李祖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空间再次陷入了平静中。

……

……

哥谭的“荒野城区”内，

楼顶是小丑女和食人花弗兰克的领地，他们正欣赏着夕阳聊天。

“他真酷，就那样变成了个绿大个，拳头可真厉害！”食人花弗兰克扭动着藤蔓，颇有些“手舞足蹈”的模样。

“他是什么来着？玩具人，对！所以他怎么做到的？”

弗兰克喋喋不休：“把活的变成玩具，又或者让玩具动起来？”

“更厉害一些”小丑女抱着甜甜圈外卖，回忆着说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能把自己变成玩具，然后又像是做积木？把自己拆开，做成别的东西，然后自己彻底的变成别的。”

小丑女说完后，只有长久的沉默，还有夕阳下呼呼的风声。

食人花直言：“我没听懂”。

“这可是很难理解的”小丑女骄傲的扬起下巴：“其实我也不懂，真亏他能想出这个点子来，当年他可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新手，被关进阿卡姆。”

“他还被关进了阿卡姆？我听说只有一些穷凶极恶的混蛋，疯子，才能进去。”食人花的叶子晃动，像是在模仿人类的“拍胸震惊”的姿态。

“就好像艾薇，曾经就……”

弗兰克一顿：“我觉得有杀气”

小丑女转过身看，夕阳下，披着玫瑰般火热红发的曼妙女人不知何时便站在那儿了。

“你们见过玩具人了？”毒藤女问。

“当然”食人花抢答。

毒藤女随意的问：“那么他，和你们聊了什么？有没有……比如说提到我？”

“什么？为什么要提到你。”食人花困惑：“你当时不也在吗？就是他说危急时刻得让你留下来断后，他逃命。”

“我第一次见这么怕死的男人”食人花不屑道：“我可是经常帮助艾薇，甚至为了她许多次死的……”

“哦，你们在聊昨天晚上的事”毒藤女顿时明白过来。

小丑女和食人花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问：“你以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