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大哲缓缓站起身,在屋中悠悠踱起步来。
还是没能参透,这话在季牧听来过于搪塞,阿古大哲俨然是想把这一席话最终引向一种深奥玄妙,既无丝毫实质的东西,又像蚂蚁掉进乱麻里,怎么走都是岔路,终究的结论就是你季牧道行不够。
季牧自然不能让事情停在这里,自己这边想不通,他便试着站在阿古大哲的角度思索起来。
这个人,真的有能让云商雪商进入河神大祭的权力吗?
或者说,一旦云商雪商进入河神大祭,后面的事情他是否担得住?
如果河神大祭多了两条云商雪商的船,势必引起不小的震动,岸边万千民众、船上千百名流,巨商大贾都看在眼里,最终必然会找到这个把关人。当然,现在不能武断这是好事坏事,但任何一个位置稳固的人都是不求好事敲门、别有坏事埋藏。
从阿古大哲之前的情态来看,如果不是河神大祭这等破天荒的云雪事,可能早已妥帖了。
想到此处,季牧便有些豁朗了。
“缘若有便有、若无便无,若有便无、若无便有。”阿古大哲悠声而道。
季牧一听果真是这些让人听不懂又跟没说一样的东西,“前辈于缘之理解,晚辈难以企及,冒昧问一句,商缘二字,您是如何理解?”
阿古大哲盯着季牧,“你把商缘想的有些功利了,一定要世子相珠、绝等口书才算做缘吗?非也,缘如细雨绵绵、不知其浸几何,有人沙滩得一珠,百年之后子孙享,此亦是缘。”
季牧脑子清醒,这阿古大哲明显跑题了,若非自己有所理解,真会被他带的不知如何应对,“那么请问前辈,眼缘、人缘、姻缘、商缘,可是同一缘?”
“缘,盖万千。”
“那晚辈今日与您如此投缘,为了大集商缘,岂不正是缘缘相合?”
阿古大哲重一吸溜,嘿!怎还被钻了这样的空子,“后生,但我与河神大祭无缘,你我缘分再紧也是难牵。”
阿古大哲的话很是干瘪,但他已然看出来,这小子是没什么招了,开始死拽硬靠了。
却见季牧不疾不徐,摘下身后的小包裹,缓缓从中探出一物,“前辈,不知这算不算缘?”
眼前的阿古大哲、一旁的施如雪见状都是满目惊色。
那是一个酒樽。
兽衔环耳、下有三足,通体足金之色。
“这是什么?”
季牧起身呈上,阿古大哲接过一看,一下子差点没站稳!
见那樽体之上,赫然刻着五个大字——
帝赐,三九樽!
阿古大哲本是单手执樽,一看这六字立时双手捧住,整个人深躬如桌角!
这是一个御樽!
刚刚过去这个元灯节的“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