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兵丁也发觉此处竹子似有人刻意种植,也不用人多说,就掀开上面的枯叶,深挖起来。
无需多久,一个兵丁就捂着鼻子说道:“飞烟姑娘,有情况!”
腐臭,令人窒息的味道,在河间并不算稀奇的见识,在这里,时不时就会拔刀相向,一言不合杀人埋尸的情况多不胜数,处理尸体,尤其是几年前从鹿颂蔓延而来的疫病,更是让这种味道“深入人心”。
丁飞烟已经走了进去,池仇却好整以暇地站在远处,他不喜欢跟尸体打交道,尤其是腐尸。
况且埋在里面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证明他听来的话是正确的就行了。
杨三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大部分兵丁还在外面翻找,他一进门,急得跺脚道:“飞烟姑娘,这外面有些新土。”
“不必了,让外面的人进来,在这里。”丁飞烟捂着鼻子,力度却暗暗放在眼睑下方,仿佛要止住泪水。
“哦!”杨三儿本想表功,结果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找到了?”
“找到了!”一个兵丁嚷道:“叫他们进来。”
很快佛堂竹林里来了许多人,入冬了,天黑的快,众人都在脸上缠上布条,默不作声的干活,一具,两具,三具……
一共十一具。
有些还有些血肉,有些已经是一堆白骨,骨头大部分附着着泥土,枯叶,但露出了的部分给人感觉,泛着冷冷的可怖的光。
触目惊心,丁掌旗恼羞成怒,喝道:“你们好生做事,我先去芸守汇报此事。”
死者人数是依托头骨来确定的,还有不少断骨仍在土中,
就在此时,丁飞烟娇哼一声,蹲了下来,小心的扒开那尸骨上面的泥土,又好不避讳的掀开手骨上残留的腐肉,一股悲愤,钻心刺骨的钻进心窝,几乎昏倒。
池仇站的远,来不及娇躯入怀,心中叹息,于是也裹了一块布条,上前。
就听到丁掌旗关切的问道:“是叶公子?”
“是!”丁飞烟哽咽的说道,她并没有昏倒,而是拿着手骨,整个人都在颤栗。
“确定?”
“确定,他曾被人打断过左臂!”丁飞烟眼圈红彤彤的,将手上的骨骸递到丁掌旗眼前。
丁掌旗想起往事,那第五具尸首的左臂,果然有断裂之像,他们都是学过尸体查验的,一看就知道那是旧伤:“就是那次育林书院,他为你出头的那次?”
池仇此时已经赶了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丁飞烟一脸愁苦,又看池仇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不由得嗔怪地看了她爹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奇环那次。”
奇环又是谁?池仇好奇而又新鲜。
他对飞烟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这点勿用质疑
,就好像尉迟明鸟对他的感情一样。
不过作为这三角关系,唯一清楚来龙去脉的他,也头疼不已,前世的他对感情本就不是游刃有余,这一世依然难以做到张弛有度。
一方面尉迟明鸟关心他,一切以他为尊,他却难以进入应有的角色,无法全心全意的对她,扮演好夫君的角色;而池仇关心飞烟,甚至有些急切的想得到她,却对她过往和哀愁一无所知。
池仇也有些迷茫,与尉迟明鸟他很难亲密无间的谈笑,即使两人有了合体之缘。
那么未来呢?未来自己如何把控这份情感?会不会也会出现情感偏差呢?那样就太对不住人家飞烟姑娘了。
不行,必须把飞烟完全当作一个独立的人,她不是林燕燕,池仇觉得有必要知道飞烟的过往,悠悠的问道:“奇环是谁?”
丁飞烟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她和叶公子从小就认识,小时候两小无猜,倒也无妨,可叶公子一家来到河间,两家人相处那么久,两人之间不可能淡如白开水……
奇环是育林书院的一霸,家中有财,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家奴傍身。
那一年叶公子考入育林书院,意气风发的带着飞烟去山左小镇逛街,奇环见飞烟姿色貌美,就将她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