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张丰叫住身揣一个亿转身离开的胖冬。

胖冬面露喜悦之情，转过身来看着张丰。看来，对方要松口了！

“难得潘总光临我这个小庙，不如留下来，中午在我这里吃顿饭吧。公司还藏着刚从法国运来的红酒，潘总一起品尝一下？”张丰说道。

“不啦。我可不像张总那么有闲情逸致，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胖冬心中一万只曹尼玛，任凭张丰怎样挽留，也执意离开。

到了地下车库，已经压抑许久的黑头忍不住了：“冬子，咋不留下来吃饭呢？跟张丰好好谈谈，兴许还有希望。再说了，你咋不跟他挑明呢？他能猜到咱们的意图吗？”

面对黑头一连串的问题，胖冬笑了笑，打开8的发动机引擎，车“哄”的一声冲了出去，好车就是不一样，这推背感，带劲儿！

“黑头，我是故意不挑明的。大河公司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张丰肯定是如坐针毡。从他的反应中，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虽然他拒绝了我们的一个亿，但是眼神不会撒谎，很明显，他已经心动了。不然，他也不会叫住我们。”

听完胖冬分析，黑头恍然大悟，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张丰的反应，从他的反应当中判断大河公司的现状。这一招实在是高。

“可是，既然他已经心动了，为什么不留下来跟他好好谈谈？”黑头追问。

“他心动我就得陪着他玩？张丰这个老小子，都到现在了，还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咱们不着急，陪他慢慢玩。”胖冬一脸淡定。对于并购这件事，他似乎并不太在意，整天表现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模样，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友，给我继续盯死大河公司。另外，专门派一个人盯着张丰，搜集跟他相关的任何情报。”胖冬给大友安排了新任务。

“可是，我手头人手不足了。”大友寥寥数语，点中了要害。

“其他不当紧的活先放下，眼下大河公司是重中之重，这一点你心里还没数吗？”胖冬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显然，他内心还是十分看重并购之事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如此暴躁，又急忙调整一下，“其实你之前的情报工作做得都很好，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张丰的办公室，跟他谈条件。眼下火已经烧起来了。至于这柴火，就全靠你给我搞到了。大友，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汇总一次情报材料。”

大友没有多做辩解，点头应允。他这人就是这个特点，话不多，心思也不重，什么事情只要是说开了，他就不会往心里去。

这么多年，胖冬对每个人的性格脾气都已经了如指掌。在他看来，大友最大的特点是忠诚、实在、执行力强，而且做事总能做到点子上。的确让自己省了不少心。

果不其然，大友认真按着胖冬的要求搜集情报，并且每天下班前亲自将材料交到胖冬的手中。

胖冬看完第一天的材料，觉得形势还算乐观，除了那笔5000万的违约金需要支付外，大河公司因为未履行承诺，引发业界热议，项目签约量明显下降。

“照这个趋势，大河快撑不住了。”胖冬说道。

“根据我们的统计，大河这个月的签约量只有12个，营业额200多万，环比分别下降了30和20。这是大河公司有史以来环比下降最严重的一次。”大友将更加详细的信息讲给胖冬。

“他们的资金链能坚持多久？”胖冬问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顶多3个月。”大友回答。

“消息确凿？”

“除了我们在公开渠道搜集到的情报外，线人也提供了一些信息。我将两者比对了，误差不超过10。”

“k，这是个好消息。不过，还不够好。”胖冬忧心忡忡，每次提到大河，他的眉头就像上了一道锁，胖嘟嘟的脸看上去更加圆滚。创业这么多年来，大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番模样的胖冬。

“夜长梦多，3个月有点久。张丰就是一匹饿狼，一匹在野生环境中长大的狼，跟雄狮斗，跟猛虎斗，跟野猪、狐狸、大象斗。他有他的生存法则，千万不能小瞧了这个人。仨月的时间，他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地抓住任何机会翻盘。”

“那怎么办？”大友问道。

“大友，投资公司的情况掌握吗？”

“投资公司？”大友不明白胖冬的意思。

“密切关注大河公司跟任何外界资本的联系，有任何迹象，第一时间告诉我，”胖冬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行，不能这么被动地等待，必须主动出击。明天你组织人散布消息，把大河公司的资金状况、业务问题传播出去。”

大友似乎明白了胖冬的意思，这事儿好办。

自从少阳传媒从一个草台班子转型成资本进入的市场化公司之后，大友已经不在公司一线打拼，更多地担负起一方重任。他麾下的情报研究院，说白了就像明朝的锦衣卫、清代的粘杆处或者是民国的军统，没了这个情报研究院，胖冬就像是瞎子、聋子，决策效率大打折扣。

胖冬看中了大友的本事，也意识到情报和公关的关联性与重要性，不仅将情报搜集的工作交给了他，还让他负责起了少阳传媒的市场公关。

虽然情报与公关都收在了自己麾下，但是大友感觉隔行如何山，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领域。好在大友踏实、认学。他先是从胖冬那里争取到了4个新人名额，又从猎聘挖到一个长期从事媒体公关的资深经理人，然后借着胖冬和罗方伊的光，将北江省电视台、北江晚报等北江省所有的传统媒体以及网络媒体和自媒体大认了个遍。通过它们，再扩展到全国的媒体，什么头条号、百家号、小红书、网易号、大鱼号、新浪、搜狐等媒体资源，通通搞到手。

大友给手下定了个规矩，每天在这些媒体上的宣传公关软文不得少于5条。

“明天我就让手下的人开始运作。”大友允诺。

“循序渐进，先从自媒体做起，慢慢向传统媒体延伸。千万不能把大河伤得太重，如果重伤的话，留给咱们的就成了一个烂摊子了。”向北叮嘱。

“明白！”

“大友，你知道我给这次并购计划起了个什么名字吗？”向北脸上洋溢出诡异的笑容，他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忍不住想炫耀自己的杰作。

“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