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举心里是真的打怵
面对这么一个棒槌,挨揍了都白挨,令他一时有些慌乱。
中年文士毕竟见惯风浪,一看谢文举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对头。谢家在江南根深叶茂,但是在长安城里,却显然影响力单薄,与萧氏不可同日而语。此次进京,乃是身负重要的目的,怎能节外生枝,徒惹麻烦呢
深吸一口气,中年文士便一抱拳,肃然道“原来小哥与文举相识,那边不是外人。在下江南谢成杰,是文举的叔叔,刚刚多有冒犯,对不住了”
不得不说,这谢成杰的确心思灵透,一见谢文举的神色,立即放下架子,息事宁人。
不过并不是谁都有他的眼色,能看得出房俊不好招惹
那锦衣少年见到父亲低声下气,顿时不爽起来,上前一步傲娇的扬起下巴,颐指气使的看着房俊,冷哼道“看见没有,这位谢文举谢御史,是某的堂兄,堂堂监察御史,清流名臣识相的,你小子立即给某道歉,鞠躬行礼,否则,某就叫堂兄狠狠的收拾你堂兄平素往来都是朝中清流,帝国重臣,一句话,就能将你这黑小子碾死”
这小子用两只鼻孔对着房俊,一顿乱喷,趾高气扬的简直没边儿了。
谢文举满头大汗
朝中清流
帝国重臣
特么你可真敢说啊
上官仪和辛茂将都是神情古怪,心说这位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房俊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谢文举,阴阳怪气道“谢御史这么有能量失敬失敬,房某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谢御史手下留情才是,可千万别再陛下面前上书弹劾,房某好害怕”
提到上书弹劾,谢文举就觉得脑门儿一紧。
弹劾房俊的风潮,他谢文举一开始可是主力啊,只不过因为最后时刻萧瑀的退缩,谢文举才放弃了继续攻击,也因此逃过一劫,没有被房俊抖出黑材料。
可这事儿终究是做下了,当时在朝堂之上,房俊没有扩大打击范围,可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心里记下仇,对景的时候就来个睚眦必报
这家伙可不是个心慈面软的主儿
谢文举被房俊这一顿讽刺弄得心惊肉跳,再也绷不住了,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弟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大吼道“给我闭嘴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仁义恭俭让,你都记住了哪一条这位房二郎乃是当今宰辅房相的二公子,即将成为驸马,不仅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更骁勇善战决胜于千里之外,岂是你这等毫无见识的孺子可以羞辱速速赔礼道歉,请求二郎的原谅。等到待会儿见了祖父,定然请祖父请出家法,好好教训与你”
谢文举是真的急了,门头冷汗。
他太了解房俊的脾气了,只能狠狠的斥责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弟,希望以此缓解房俊的怒火。否则一旦房俊发作起来,那定然是不管不顾。这个傻乎乎的堂弟挨揍到没什么,只是谢家的名声可就受损了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哪怕自己丢了命,也不能让家族的名声受到哪怕一丁点的损毁名声这东西,建立起来要几代甚至十几代人孜孜不倦的经营,但是若想毁掉,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锦衣少年有些傻眼
本来在他看来,这个堂兄可是年青一代之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年纪轻轻便担任监察御史的官职,上升空间无限。而且监察御史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会忌惮的么怎地还要让着这个二五郎当的黑脸小子呢
现在一听,原来是当朝宰相家的公子
怪不得堂兄如此忌惮呢。
不过他自幼在江南长大,谢家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萧氏,但也是江南士族中数一数二的豪族,自由锦衣玉食横行州府,何曾忌惮过任何人这一回跟着长辈首次进京,那股子土霸王的心态尚未调整妥当,即便听到房俊是宰相家的公子,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宰相再是牛逼,吾谢家在江南也是呼风唤雨,你能奈我何
不过终究不敢如同刚才那般过分,不情不愿的拱拱手,说道“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