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受重伤,女孩的唇吓得哆嗦了一下,整张小脸因为事发突然还陷在懵懵懂懂之中,便急促的问,“爸爸怎么了?妈妈您还好吗?”
一想到自己丈夫的惨状,女人心情悲切的喊着,“别问了!快去下车找手机。”
女孩又一哆嗦,想要动一动,却发现整块前窗玻璃破裂形成天然利器,刺纵穿了驾驶座和她的大腿根。
“妈妈,我动不了!”哭声隐隐从女孩的嘴里溢出,害怕、疼痛和心慌充斥于她幼小的心。
“别太娇气,什么动不了?”女人惨白着脸怒斥一声,随后下意识的侧头看向后座,在发现女孩也受了伤才强忍急切,缓了缓声,“锦锦不怕!你是最坚强的对吗?锦锦锦锦,你爸爸真的情况不好,妈妈求你了,求你了!”
“可是”女孩犹豫的看向自己的大腿,那里血肉翻白,隐隐露出白骨森森,对于一个刚刚十二岁生于平和的孩子来说,这样的伤势足够令她担惊受怕的。
“别可是了!”女人狂躁的大喊,“你爸爸快要死了!”
女孩惊恐的一哆嗦,想起半天听不到爸爸的声音,泪水扑哧无声掉落。
她终是咬紧唇,草草抹了把脸蛋上的泪痕,细细白皙的手臂摸向大腿和后座之间的距离,见还有富裕,她下决心,闭上眼,屁股使劲往后一撤。
“啊!”痛彻心扉的嘶吼,带着女孩沙哑尖细的痛苦。
这样的剧痛完全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的,玻璃没有退出来,反倒让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锦初!锦初!”女人伤心的疯狂大喊着,边喊边用手推攮着陷入昏迷的小姑娘,因为她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呼吸微弱的近乎快要消失,心里那点痛惜女儿的情绪也变得烟消云散,“快醒醒,你快醒醒!你爸爸要是死了,妈妈也就不活了!你快醒醒!你想要离开爸爸妈妈吗?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哭嚎嘶吼的声音让锦初脑仁一痛,她腾地睁开眼,静静的看向前面已经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心中毫无波动。
这女人平常最在乎外表,如今涕泪横流,伴着额上的血和花了的妆整张脸狼狈的吓人,可即便如此,她的眉宇依然娇俏甜美,一点儿都看不出像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母亲。
锦初翘着唇,嘲讽的想,确实不像!
但是血缘这种东西,不会因个人意愿而转移。
顾玉是她的母亲,血亲母亲。
锦初低头看了眼扎在大腿上的玻璃,无视伤处的疼痛,弯腰将掉落在脚踏上屏幕破碎的手机捡了起来。
这手机是儿童机型,信号和电量都不足,当年她被顾玉晃醒之后,捡起它时,电量已经消耗到最低,就算是把电话打出去,搜寻队伍因为地址的缺失,也将搜救工作拖延了好几天。
那时候扎破心肺的锦阮安已经咽了气。
顾玉可能就是因此恨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