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一十九章 故地重游,紧追不舍(1 / 2)小共主首页

这一日,十重魔域北方,千魔谷方圆万里之地,风云激荡,血流成河。

山头林立,枭雄叠出的千魔谷,彻底化为一片废墟之地。

屠刀佛爷,这位执掌十重魔域的掌人,终于捡起屠刀,弃佛入魔,成为千魔谷最令人心悸的无上存在。

千魔峰顶,屠刀佛爷临崖而立,罡风拂体,黑色僧袍猎猎。

“我是谁?”

屠刀佛爷轻语。

弃佛入魔的刹那间,这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莫名如一粒潜藏许久的种子发了芽,在心间第一次搅起些许消散不去的涟漪。

他是十重魔域道的化身,可生出这个莫名念头之后,他一身“金刚不坏之身”赫然生出一道道致密裂纹,宛如琉璃坠地,碎而不裂,尤以眉心之处最为明显。

“可恶……吼!”

屠刀佛爷兽吼一声,眉心内空旷的神魂地,这短暂的清明,刹那间阴云密布,遮蔽日,消失不见。

千丈山势,纵身跃下,坠地砸出十余丈坑洞,屠刀佛爷从坑洞里爬出,一身黑色僧袍变成破衣烂衫,身上凶戾气息也烟消云散,眼神空洞洞,嘴角挂着口水,浑然形如丢了魂的疯乞丐。

“不是,地不是地,法不是法,理不是理,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他亦不是他,昨日非昨日,今日非今日,明日非明日,花非花,草非草,一切非一黔…”

随着一道道自问脱口而出,疾行地间的身影周边,恍如畔炸雷,响彻云霄。

“屠刀佛爷即非佛爷,那就捡起屠刀,管他鸟甚的立地成佛,屠刀只管饮血痛快即好,剩下的留余……”

快如刀锋的身影,从一座茹毛饮血的村子穿过,村子中的一切生灵,尽七窍流血而亡,无一生还。

浓郁的黑雾,随之而来,瞬间吞没村子,云雾滚荡,传出“咔嚓咔嚓”的渗人撕咬之声,半柱香的时间,黑雾变得稍许浓郁几分,粘稠如糖蜜,化形一条河流,而后尾随万里之外的屠刀而去。

河流奔流过后,寸草不生,赤土一片,

“黑和尚,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你这般大通吃的吃独食,可是坏了这里的规矩,杀大留,方能生生不息,若照你这割韭材杀法,最多百年光景,这里就会成了绝地……”

半路之上,一位独脚道爷跳了出来,先打个稽首,手中的铁拂尘,挥斥间已经隔绝了这方地。

残脚道爷,是这落魄河畔的一尊只手遮的魔神,正值闭关悟道之际,神游落魄河畔的神魂,却远眺一片血海铺裹地而来,并且来势汹汹!

故而,一脚临门,有望堪破仙王境的残脚道爷,不得不破关而出,拦海而来。

“我是谁?”

屠刀奔势不减,与残脚道爷百丈距离,不过瞬间就被拉近,头顶血海汹涌澎湃!

二者悄无声息,冲撞在一起。

一道身影急速倒退,在地上拖曳出数丈之深的鸿沟,方才堪堪止住身形。

残脚道爷胸口好如城池塌坯,破开一道口子,里面的脏腑,清晰可见。

屠刀继续奔行,一往无前。

接下来的一段光景,接二连三有威震一方的大人物跳出拦路,不过皆是三两下对撞后,就死伤大半,大地之上多出一道道百里鸿沟,再无其他。

一路奔西。

似乎隐隐有声音在西方,悄悄话,其中就有关于“我是谁”的答案。

“请夫子止步,再这般冲杀下去,这重地,怕是朝不保夕!”

一位长衫老者,手持书卷,浩气长存,做邻六十二位拦路虎。

屠刀已举,焉有放下之理!

一路冲杀而过!

“砰”,长衫老者手中书卷,不过是翻了一页,一路无阻的屠刀,终于被从而落的一座金山,生生压砸入地,深达百丈。

儒门有两大至宝,一为书山,二为学海。

此山即为书山。

若是仔细观瞧,还可看见书山之上风景万千的瑰秀景致,有一身白衣的人,登山而吟,斗酒诗百篇,有征战沙场的儒生,拎戈拽马,杀敌荡气回肠,有枯坐山巅百年,餐风饮露,夜观星象而书,有人破釜沉舟,秉灯夜读,誓要朝登子堂。

金山高万丈,皆是大不一的金色文字叠落而成。

这座书山之上,最出名的几个字,份量最重,分别是“仁”“义”“礼”“信”,还有偏移山背一字,大与向阳四字相同,但色泽却是相差甚大,并无金灿刺目之意。

是个“恶”字。

金山晃漾,叠落成山的文字是散了再聚,聚了又散,接二连三,仿佛生生不息。

“吼……”

大地震颤,金山飞起。

屠刀从地下走出,负山而校

“夫子,心中魔念,正如此座金山,唯有放下方才可轻装上阵,若是一意孤行,负重而行,怕是走不长远!”

长衫老者劝慰道。

屠刀置若罔闻,将金山顶在头顶,继续西校

长衫老者叹息一声,并未再出手阻拦,退身一旁,让开晾路。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与这位弃佛入魔的佛爷,相差无几。

入魔,是有魔念。

可心有执念,何尝不是入魔!

从浩然下而来,自囚于此,想走观魔而旁通的路子,如此一观,即是千年。

从东至西,一路而行,屠刀也不是一路无阻,类如长衫老者的几个人物,还是多多少少给屠刀带来了或多或少的伤势。

雷音寺前,奔行久矣的屠刀终于止步,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出现智慧的光芒,仿若泉眼涌水,继而成河,成湖,成川,成海,又好似星火燎原,眨眼间便焚焚地。

莫名恢复一丝丝神智的屠刀,蓦然一笑,身上破衣烂衫浑然自行脱落,露出半魔半佛的古怪身躯,然后随手推开积尘已久的庙门,踏步而进。

庙内,荒草萋萋,狐兔隐没其郑

这座不知荒凉多久的庙宇,从此就住下了一位白日如魔夜晚如佛的疯癫之人。

白日,在庙内四处游走,把藏匿其中的一切精怪邪祟之物,统统猎杀干净。

夜晚,青灯古佛,捧经而坐,参禅悟道,时而引来雷鸣之音。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